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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5.他说他心痛了,她说她爱他【1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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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潇再次醒来,意识白茫,仿佛躺在一片棉花里,一片白云里,那种滋味跟舒服无关,反倒是浑身酸软。

    她的意识有些迟钝了,混混沌沌的,天花板忽明忽暗,重新闭上眼睛,身体知觉开始渐渐回潮,她知道不一样,可哪里不一样,她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妗。

    清晨曙光洒落在萧潇的眼皮上,她再次试着睁开眼睛,睫毛颤动了一下,脖子处痒痒的,她疑惑望去,还没完全看清,已是一股血气逆流,刹那间周身如掉冰窟。

    她这一看,看到了一个男人,一个躺在她身边的年轻男人。

    男子躺在那里,睡姿安静,未穿……衣物。

    是苏越。

    是下意识,是本能,萧潇忽然坐起,但被子却下滑,她在看到胸前的可疑红痕时,脸色倏地惨白。

    仿佛有一把刀***了她的心脏。不,是扎入了她的眼睛,目睹这一切,她惊慌,她恶寒,她羞耻,所有的坏情绪,仿佛刚从墨汁里捞出来。她是一个女人,如果她失~身,她该有记忆,但为什么她的记忆竟是一片空白。

    萧潇乱了,她不该乱吗?陌生房间醒来,床上还出现了另外一个赤~身男子,这样的情节分明是惨遭算计。

    但她的这份慌乱,注定没有维持太久,她刚才那么仓促起身,无形中碰到了苏越的身体,但他一点反应也没有跬。

    萧潇发现了苏越的异常,抿紧苍白的唇,唤了一声“苏越”,嗓音竟是干涩的,苏越没反应,萧潇情绪烦乱,心跳速度加剧,险些跳出嗓子眼,再开口萧潇的声音听似模糊,实则尖锐。

    “苏越。”音调竟是颤抖的。

    苏越一动也不动的躺在那里,毫无反应。

    静,死一般的寂静。

    萧潇呼吸止了,她缓缓抬手,试探的放在了苏越的鼻息处,呼吸微弱,萧潇又伸手摸苏越的身体,低体温,脉搏过慢,瞳孔缩小……

    这天早晨是一场噩梦,没有人知道萧潇和苏越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萧潇醒来,目睹了一场卑鄙无耻的陷害剧,更在神志不清的苏越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空前绝后的危机。

    苏越性命危在旦夕,萧潇慌了,乱了,她狠狠的抓着头发,头皮被扯痛,她强迫自己要冷静,她不能让苏越成为第二个萧暮雨,她跌跌撞撞下床,却因双腿虚软,“砰”的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她和苏越的衣物散落一地,她低头捡起文胸,捡起内~裤,然后她的动作慢了……

    萧潇忽然抬手放在嘴里,狠狠的咬着,她的表情极痛苦的扭曲在一起,这时候如果有外人在,可能会觉得萧潇是要嚎啕大哭了,但她没有,她的表情仅限于很痛苦和愤恨。

    那是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萧潇意识到苏越和她一样,同样是被人下了药,那种药十有八~九是毒~品。那是一处郊区别墅,室内没有电话,而她的手机早就已经不见了,周围不见人烟,只有一条小路,萧潇忍着晕眩,快步大跑,她这一生中还未有这样的奔跑速度,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在这样一个时刻里,是否失~身似乎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她只盼苏越能活着,他是暮雨的哥哥,她不能让他出事,不能。

    路那么长,萧潇想起苏越发凉的体温,整个人仿佛掉进了黑暗无望的地狱里,不敢想未来,不敢想如果,她惊惧,她害怕。那样一种害怕,让她胃部翻涌,以至于再也控不住自己,弯腰站在路旁狼狈的呕吐起来。

    吐完了,她继续跑,她知道她的牙龈出血了,她用紧咬的牙关克制着内心的窒息,她对自己说:“萧潇,你一定要记住今天。”

    ……

    早晨,黎世荣下楼去小区对面的巷子里吃早餐,一笼包子,一碗稀饭,一个茶叶蛋,正吃着,不期然听到有人在议论傅寒声和傅太太,言语轻佻,黎世荣听得心头一颤,连饭都没吃完,就匆匆掏钱出门,在报亭里买了一份报纸。

    黎世荣呆呆的站在大街上,他就是在这个时候接到了一通电话,陌生电话,是萧潇打来了,她悲怆的叫了一声:“黎叔。”

    黎世荣认识一位医生,那人叫余锋,因为一起较为严重的医疗事故入狱,而黎世荣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他。监狱友情,余锋出狱后,他和黎世荣时常联系,关系很不错。那已经是九十年代的事情了,余锋现如今是一家私立医院负责人,这天被黎世荣匆匆带往目的地,有关于地址,萧潇说的含糊,所以救护车和黎世荣好一番折腾。

    放眼C市,萧潇现如今唯一能救助的人,只有黎世荣。不能去医院,一旦毒~品曝光,势必会有警方介入,到时候传的人尽皆知,势必会间接毁了苏越。

    黎世荣和余锋匆匆赶来时,萧潇已帮苏越穿好了衣服,但他的呼吸却在几分钟前开始堵塞,萧潇不停的人工呼吸,额头直冒冷汗,她说:“苏越,你撑住,我求你活下来。”

    不要再有第二个萧暮雨死在她面前了。

    黎世荣和余锋先是惊在了门口,待回过神来,黎世荣扶着

    萧潇离开床畔,余锋和几位医生快速上前急救。

    苏越吃了什么,还需要回医院进一步检查,担架抬走苏越时,萧潇要跟上去,黎世荣却握住了她的手:“大小姐,您不能去。”

    黎世荣这么做,必定是有原因的,萧潇不问,却叫停了余锋。余锋转身看着前段时间扬名C市的傅太太,发生这种事,她不哭也不慌,但一双眸子却是说不出的乌黑暗沉,那样的眼神让余锋一阵窒息。

    萧潇低声问:“贵姓?”

    “我……”

    黎世荣打断了余锋的自我介绍:“他叫余锋,是一家私立医院院长,也是我的好朋友。”黎世荣的那声“好朋友”是在间接暗示,萧潇完全可以信任余锋。

    卧室窗口,树影婆娑,萧潇的声音仿佛碾在了冰渣上:“余院长,请帮我救活苏越,我欠你一个人情。”

    余锋点头,黎世荣的事,就是他的事,他是断然不会声张出去的,抬眸看着萧潇,晨报内容搅得C市满城风雨,余锋略为迟疑道:“傅太太,您也应该去一趟医院,好好做一次全身检查。”

    那声“傅太太”让萧潇的眼神狠狠一黯,她会去医院,但不是现在,黎叔似是有话要对她说,也不希望她出现在医院里。

    救护车驶离,黎世荣再次走进卧室,就听洗手间里传来一阵阵的呕吐声。

    黎世荣蹲下身体,轻拍萧潇背部时,声音仿佛带着刀锋一样的寒芒,窒声道:“是谁做的?”

    萧潇接过黎世荣递过来的纸巾,唇齿间吐出来三个字:“徐书赫。”

    黎世荣紧抿唇不语。

    上车离开,萧潇抬眸看着状似鬼屋的简装别墅,眸光一寸寸移开,猝然上车:“查一查,这是谁名下的别墅。”

    算计一个她,她认栽,让萧潇没想到的是,苏越竟也被暗中算计,卑鄙无耻。

    路上萧潇一言不发,她的精神和意识已抵达疲惫点,若不是强撑着,她怕是早就崩溃了,道路崎岖,黎世荣手机响了,是唐瑛打来的,若是平时这个时候,黎世荣早已开车去唐家接唐瑛去公司了,但今天情况特殊,黎世荣不接那电话,而是一边开车,一边递了一份报纸给萧潇。

    看到报纸,萧潇背后窜起一股寒凉,那是一幅幅她和苏越的截图视频,男女赤~身纠缠——

    萧潇“哗啦”一声把报纸揉成一团,她不认识截图里的她,她看到她抱着苏越……

    不,她怎么可能抱着苏越,那么缠绵入戏?

    这是报纸,C市晨报,她终于知道黎世荣为什么不让她前往医院了,此刻正是丑闻满天飞的时候,若是出入医院被人发现,吸食毒~品曝光,萧潇是真的要毁了。

    其实她已经毁了。

    萧潇可以想象,此刻C市,C大校园定是流言蜚语不断,再加上罪名坐实的“裸~照”,萧潇是掉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问题的关键是,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她掉进去的究竟是黄河,还是沼泽。

    报纸出来,傅寒声……

    纵使傅寒声在国外,但想必早已通过下属知晓此事,萧潇不敢想象,若是傅寒声看到新闻报道,将会对他们的婚姻造成怎样的冲击?

    婚内出~轨,戴绿帽子,有哪个男人能受得了?

    萧潇就是在这种惊乱中,借用黎世荣的电话,她是要给傅寒声打电话的,但握着手机,却因记忆中徒生的空白和报纸图片心生怯意。

    那通电话,萧潇最终还是打了出去,手机无人接听,萧潇又给周毅打电话,这次手机很快就接通了。那天萧潇都跟周毅说了一些什么话,萧潇已经记不太清了,依稀听到周毅说他和傅董在国内,目前在博达。

    萧潇靠着后座,缓缓闭上了眼睛,她扯了扯唇,不知是讽,还是笑:“黎叔,我被徐书赫给毁了。”

    黎世荣沉声道:“我去找唐董,这事她必须出面。”

    “出面,徐书赫就会承认吗?他定是销毁了所有的证据。”唐瑛短信,徐书赫怕是早就已经删了,有关于室内监控,呵,怕是破坏居多。

    唐瑛办公室,并非只有徐书赫一人出入,他若是死不承认,她又能奈他何?

    所谓短信,只能证明她被人算计,但算计那个人可以是徐书赫,也可以是别人。

    萧潇想起昨晚那家菜馆,让黎世荣驱车前往,菜馆老板和服务员都曾见过她和徐书赫,凡事总要讲证据。

    菜馆关门。

    称不上是人走楼空,但萧潇终究是晚了一步。

    黎世荣气得一拳打在了菜馆朱门上,萧潇不远不近的站着,这是她的劫,她担。

    徐书赫之所以明目张胆的算计她,必定是想好了托词,他要让她遗臭万年,让她在C市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更要让她在C市无立足之地,每天都活在别人的唾骂中。自她嫁给傅寒声,唐氏人人忌惮于她,他这一招用的很高明,纵使有朝一日她坐上唐氏主位,高层为了集团形象,

    也势必容不下一个有污点,声名狼藉的管理者。

    声名狼藉,千夫所指,没有女人能安全无虞的躲过这场劫。

    座驾驶下山,适才萧潇和周毅通话,周毅要把手机交给傅寒声,她在这边等着,但傅寒声没接,她只听他吩咐周毅:“让她来博达。”

    车内静寂,萧潇开口道:“去博达。”

    “是。”黎世荣虽应着萧潇的话,却是忧心忡忡,傅寒声的反应,黎世荣不敢多想。

    萧潇望着窗外道:“我已如此,横竖不过被千人指,万人骂,由着徐书赫蹦一蹦,若老天寡情待我,将我打入十八层地狱,徐书赫总会再次现身,他喜欢看我出丑,我等着他。”

    萧潇冷漠的面容,无波的眼眸,仿佛是失~身后,破罐子破摔,这让黎世荣的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黎世荣鼻子一酸:“傅董会理解你的,你是被算计的。”

    “黎叔啊!我让他出丑了,他那样的人,怎么能容忍他的妻子和其他男人在床上翻云覆雨?况且还是公诸于众,你看今天太阳多好啊!你说有多少人正拿着报纸在看我的丑态,在笑话他被妻子戴了绿帽子?”萧潇说着,轻轻的笑,伸手摸了一把脸,“罢了,罢了,我的幸福总是多灾多难,我习惯了,没事,我没事,啊。”

    最后那声“啊”是在宽慰黎世荣,本该宽慰的人,此刻却轻声软语的劝说起了黎世荣,黎世荣心里顿时泥泞成灾。

    ……

    博达大厦外挤满了记者,一个个拿着长枪短炮激烈的议论着,萧潇在附近下车,她让黎世荣先去医院看一看苏越。

    黎世荣把车开得很慢,开了几米,见萧潇还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看他,黎世荣的心痛了,蓦然刹车,他在几个大步间,一下子就来到了萧潇的面前,伸手紧紧的抱着她,像父辈人抱着自己的女儿,他摸着她的发,这个寡言的中年男人在这一刻动了亲情,他用拥抱给她温暖,却是什么也没说,松开她的同时,大步离开。

    黎世荣走了。

    附近有家超市,外面摆放着一排排报纸,全都是有关于她的床~照,画面里苏越吻着她的胸,而她伸手抱着他的头……

    萧潇浑身直发抖,勉强撑起一丝神智,店主见有顾客在报纸前徘徊,热情走出介绍:“要买报纸吗?今天报纸都快脱销了,首富小太太不甘寂寞,情动——”

    仿佛徒然被捏住嗓子一般,店主看着萧潇的五官,忽然认出了她是谁,顿时满脸尴尬,强笑不语。

    3月6日上午,博达大厦前,媒体记者云集,人群里不知是谁突兀的叫了一声:“唐妫——”

    众人齐刷刷的朝萧潇望了过去。

    镁光灯“咔嚓咔嚓”的耀眼闪烁着,晃得萧潇睁不开眼睛,但她手里拿着一份报纸,却走得淡定从容,仿佛如入无人之境。

    那一天的她,在场围观者,几乎铭记了半辈子,那个被艳~照缠身,声明狼藉的名门千金,并非像他人一样躲闪镜头,她面对镜头微微含笑,仿佛花朵悄然间便已绽放在了春日。

    她是面容美丽的人,除了肤色有些苍白之外,气质独特,目光却是一池囚禁的湖。她穿素色衣裤,可在所有人的眼里,她是否穿衣服并不重要,因为视觉冲击,人人都会率先联想到她的裸~照。

    尽管那样的照片登上报纸,重要部位打上了马赛克,但可以想象。她,萧潇,在众人随时可以想象的臆测镜头里每一步都走的异常平稳和平静。

    七嘴八舌的采访声,此起彼伏的进入她的耳中,直白的询问像是一把把闪着寒光的刀,轻易间就掠杀着她的强自支撑。

    ——没事的,萧潇,你从未被打垮过,如今亦是,没有人能击垮你。

    她这么想着,周毅等人已闻讯带着警卫赶了过来,是保驾护航,也是助她脱身,高彦和张海生护着萧潇走近博达大厦,身后是周毅经年不变的冷静语调:“各位,上午十点,我们董事长将携夫人召开记者会……”

    博达大厅有些阴凉,萧潇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是萧潇第一次正式走进博达,引起员工争相偷瞄观看,基于她还是傅太太,所以目光并不敢太直白,但负情绪无数。

    出了这种事,有女人大概会六神无主的嚎啕大哭;有女人情绪激动的要找徐书赫拼命;有女人会满腔悲愤,羞于见人;也有女人会毫无头绪,不知该怎么解决这件事。

    她是萧潇,越痛苦,越要微笑,她要为他丈夫撑起尊严,她越是闪躲镜头,别人就越是笑话她,笑话傅寒声。

    她不能让别人笑话他,但他终究还是成为了别人口中的闲时谈资。

    办公室房门虚掩着,周毅象征性的敲了敲门,然后推门示意萧潇入内。

    傅寒声站在窗前,办公室很大,他的身形也很高大,他负手伫立着,背影仿佛浓墨泼洒。是浓墨,他穿衣通常会随喜好而定,心情好就会穿白色,心情凑合会穿灰色,心情糟糕,就会穿黑色,他今天是黑

    衬衫,黑长裤,黑皮鞋,连带他全身上下都是黑的。

    “你说人生是不是很具有戏剧化?昨天你生日,我总想着要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临了给惊喜的那个人,不是我,而是你。”傅寒声的嗓音低沉暗哑,宛如钝钝的刀,闻者只余恶寒。

    萧潇呆呆的看着他,忍不住心里一瑟:“……你昨天晚上回来了?”

    “回了,只可惜你不在。”语气一滞,他哑着嗓音:“桌上有个文件袋,你拿起来看一看。”

    偌大的办公桌上放着一个厚厚的文件袋,萧潇打开,里面装满了照片,只看了一张,萧潇脑海中紧绷的那根弦就忽然间断了,文件袋“啪嗒”一声砸落在了桌面上,有照片冒出一角来:苏越伏在她身上……

    这样的照片代表着耻辱,代表着她的苦不堪言,代表着她的无力自救,萧潇长时间伪装的坚强忽然间崩塌了。

    他是她丈夫,是她敬之,爱之的丈夫,但此刻她只有无地自容和羞愧。

    心口的痛,在刹那间浸入了骨髓。

    傅寒声没有看她,他脊背僵直,背在身后的手心却是一寸寸紧握,手心冰凉无比:“是不是很不堪入目?若不是我动作快,这将成为第二波爆炸新闻,到时候你我扬名中国就算了,可老太太呢?萧潇,你忍心让她跟着你我一起被人指指点点吗?”

    说着,傅寒声终于转身看着她,那是她从未接触过的冰冷眼神,没有丝毫情感,只有陌生,他扫了一眼她手里拿着的报纸,双眉一沉,还拿着报纸干什么,她还嫌不够丢人吗?

    “老太太她……”有海水淹没了萧潇的鼻息,她忽然问不出话来。

    “心口痛,现在应该还在床上躺着。”

    萧潇抿着唇,眼眶含泪:“我是被算计的。”

    对,他妻子是被人算计的。早晨报纸一出,周毅迟疑着把报纸递给他,傅寒声这一看,可谓是看得目呲尽裂,心肝脾肺肾全都被烈火焚烧着。

    他还不至于那么傻。若是萧潇背着他偷~情,何至于床~照曝光?是遭人算计偷~拍了,傅寒声意识到私人菜馆有异,连忙派高彦过去,终是迟了一步,菜馆关门,至于先前菜馆老板和服务员不用多说,定是逃跑了。

    还有萧潇的手机号码,来电显示好查,最难查的是短信,杂码无数,一直到清晨才全部破译出来。他看到了唐瑛的短信,也看到了唐瑛的约会地点,致电唐瑛,唐瑛在那边把电话都摔了。

    是谁暗中搞的鬼,自有唐瑛追查,他知道他妻子被算计了,他什么都知道,但这些照片,他不能想那些照片,不能想,一想就会发疯。

    “你和他有没有发生关系?”那样的照片,十个人看,就会有十个人说萧潇和苏越发生了关系,但他要听她亲口对他说。

    他阴沉冷戾的模样,让萧潇欲言又止,她紧紧的握着手,想告诉傅寒声她没有,她知道只要她说没有,他哪怕再不相信,也会尝试着相信她,但她却什么也说不出,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她不能骗他。

    萧潇没有注意到,她脖颈和锁骨处的吻痕就那么跳跃在了傅寒声的眼睛里,他眼中希冀的光彻底的暗了下来。

    “我没有记忆。”萧潇握着他的手,鼻子一酸,眼里烫烫的。

    她不碰他还好,她一碰,傅寒声痛的都快喘不过气了,他的眼眸里燃烧着熊熊烈火,一把甩开萧潇的手,一字一字道:“你别碰我。”

    有液体夺眶而出,萧潇哭了,她哽咽着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醒来苏越就出事了。”

    “我真想掐死你。”

    这句话从傅寒声口中道出,萧潇心里本该是痛楚难当,但她却笑了,她笑着笑着,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傅寒声也在哭,这个男人,他跟着他的妻子一起哭,他说:“我把你当祖宗一样供着,舍不得骂,舍不得凶。前些时候程远跨年夜羞辱你,现如今多像是一场笑话。你出了这种事,我明明想掐死你算了,但我下不了手,你是我妻子,你怎么能这么伤我的心?你踩着我的心,一脚一脚的踩,你把我踩痛了……”

    那天上午,太阳光辉洒满了C市,似是要用温暖清洗这座城一样,博达最高层办公室里,傅寒声在哭,萧潇也在哭,她仿佛回到了暮雨去世时,那时候的她也是浑身冰冷,但疼痛却远不及现在这么痛。

    她的命运是被诅咒了吗?

    ……

    唐氏集团外面,这天上午同样密布着媒体记者,高层会议室里,唐瑛发了狠,她拿着一把匕首,“砰”的一声砸在了桌上,撕扯着声音道:“谁想要唐氏,来,从我尸体上过。”

    ……

    10点,博达召开记者会。他是傅寒声,处理事情向来是镇定自若,有谁能够想到,就在前不久,他还在办公室里流过泪。

    是直播,C市电视台全程记录,傅寒声牵着萧潇理智面对记者,傅寒声说:“我妻子虽然年龄小,但智商还是有的。我们夫妻恩爱情深,

    她实在是没有出~轨的必要,纵使我妻子出~轨,试问又怎么会自绝后路拍下一系列床~照,分明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我极为不耻这种行为,简直是道德沦丧。”

    记者纷纷猜测,如果真有人故意栽赃陷害,那么这个人究竟是谁。商业伙伴,还是唐家人?

    有记者提及萧潇先前在C大抱着苏越痛哭,倒也神通广大,竟知道了萧暮雨的存在,也说起了萧潇和萧暮雨的一段情,询问萧潇是不是旧情难忘,把苏越视作萧暮雨的替身。

    傅寒声要说话,萧潇却握住了他的手:“苏越是苏越,暮雨是暮雨,我如果把苏越视作暮雨的替身,不仅亵渎了暮雨,同样也亵渎了苏越,更是对我丈夫极大的不尊重。我和苏越被人陷害,不管外界如何歪曲床~照,好在还有我丈夫不离不弃,对此可谓是不幸中的万幸。”

    傅寒声反握住萧潇的手,这个男人带着十几年的商场征伐,即便是处于下风,依然沉着应战,试图力缆狂澜。

    傅寒声冷静从容道:“在此,我想警告投放床~照的那个人,凡事需有度,小心逆风而行,惹火烧身。同时我也希望在场媒体,以及没有到场的媒体,能够立刻消除正在刊登,或是即将刊登的一系列床~照,否则我和唐董将不排除采取法律途径,强制性消除恶意影响。”

    这是傅寒声的绝地反击,他绝对不容许别人骑在他的头上兴风作雨,媒体只看到,拍到他们紧握的双手,又怎知到了无人之地,他已面无表情的松开了她的手。

    萧潇手指发颤。

    “约你见面的那个人是谁?”傅寒声语气中有着说不出的阴霾。

    萧潇不说,她了解傅寒声的性子,这是她的家门争斗,她不能让傅寒声再次落人口实。

    有仇,她自己报。否则她夜不安寝,日不安座。

    萧潇那么沉默,倒是让傅寒声面色一沉,她不说,她就以为他查不出来了,他要生剥了那个人。迈步离开,萧潇只来得看到傅寒声冷然的眉眼。

    “送太太回去。”这话是吩咐高彦的。

    萧潇看着他一步步走远,嘴里直发苦,她的人生里曾经出现了一个男子,他为她做了很多事,但一夜醒来,一切都变了,呵护她的男子不见了。

    ……

    回去?

    萧潇还能去哪儿?山水居,还是锦绣园?

    不,她应该去一趟医院,她要等苏越醒来,她有很多问题要问苏越,更何况她本身也应该亲自去一趟医院。

    苏越虽然抢救回来,但依然昏迷不醒,余锋告诉萧潇,苏越服用的毒~品,能致使人精神错乱,并产生强烈的兴奋感和幻觉。

    余锋说下毒~品的那个人实在是太狠了,量大,似是想要让苏越狂欢致死。

    萧潇听得内心生寒。

    经检查,萧潇服用的是氟硝安定,除了催人入眠之外,还会干扰新的记忆产生,会使服用者无法记住服药后一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因人而异,有各种幻觉生成,医学简称:顺应性遗忘。

    萧潇呕吐,眩晕,都是服药后遗症。

    余锋说这话时,黎世荣就坐在萧潇的身边,萧潇勾着头一动也不动,黎世荣担心,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余锋会意,将空间留给他们,关门离开了。

    黎世荣紧了紧她的手:“如果想哭,不必在我面前强撑着。”

    萧潇不哭,她把头靠在黎世荣的肩上,轻声道:“黎叔,你说人有时候,怎么就那么坏呢?”

    黎世荣无法回答萧潇,只是搂着她,陪她一起坐着。

    那是中午,萧潇忘了饥饿,忘了痛苦,她只是机械的跟黎世荣说着话,她叫他“黎叔”,像是被人遗弃的孩子,透着麻木和茫然,她问黎世荣:“你还记得你妻子的模样吗?”

    听萧潇提起他的妻子,黎世荣片刻愣神:“忘了,记不大清了。”

    沉默几秒,萧潇问:“你和她纠纠缠缠多年,甚至因为她坐过牢,可到头来却记不清她长什么样子,不感伤吗?”

    黎世荣不作声,却拍了拍萧潇的肩,透着世事无常和几许生死感叹。

    萧潇:“那天,你看到她和那个男人躺在床上,是不是气坏了?”

    黎世荣忽然意识到萧潇在喻指什么了,所以一时无言。

    “抱歉,我不该问。”萧潇坐起身,握住了他的手。

    黎世荣把萧潇的手包在掌心:“不,其实早就已经过去了,我确实很气愤,相信没有哪个男人看到那一幕还能面不改色,我如果不是气疯了,又怎么会下狠手呢?”

    萧潇安静道:“他的性子比你阴戾多了,如果被他知道,那个人是徐书赫,我怕他成为第二个黎叔。”

    黎世荣心一紧,皱眉看着萧潇:“你爱上他了,对不对?”

    萧潇笑了:“你失控,打伤了你妻子和那个男人。可他呢?他说他恨不得掐死我,但他下不了手。他在最愤怒,最恨

    我的时候,却还是不忍心伤我,他对我很好。我和他结婚后,他一直宠着我,让着我,但这次我知道他伤透了心。他问我有没有和苏越发生关系?我不能骗他,那段记忆对于我来说是空白的,我该怎么告诉他?”

    黎世荣心一沉,爱上了,是真的爱上了,只听萧潇接着开口:“他说他昨晚回来给我过生日,从澳洲飞回C市至少要十小时左右,他明明那么忙,可还是赶了回来,可是黎叔,我那时候在干什么啊?”

    说着,竟是一脸的无地自容。

    黎世荣嗓子干涩:“不怪你,这事错不在你。”

    萧潇任由他握着她的手,过了一会儿,她垂敛的睫毛颤了颤,对黎世荣道:“你把余锋叫进来,我有话要对他说。”

    黎世荣原以为萧潇叫余锋进来,是想问苏越的情况,但他没想到,萧潇竟是——

    萧潇要做“性~侵”检查。

    黎世荣不敢置信的看着萧潇,她可是阿妫,她是那个漠然傲气的阿妫,但她却做出了这种极其伤害尊严和自尊的选择。

    黎世荣惊呆了。

    那是中午,萧潇前往检查室的时候,黎世荣在身后叫住了她,黎世荣眼睛红了,他在心疼她,心疼这个历经坎坷的孩子。

    “何必。”黎世荣轻叹。不管她怎样,她在他心里都是最美好的孩子。可命运能够给她的温暖,却是那么少,那么少。

    “黎叔,你也爱过。我好不容易有了温暖,我不想失去它。其实我上午就该来了,见傅寒声之前就该来了,但报纸上的图片让我望而生畏,我怕,我真怕啊!”她说着,抬眸望着天花板,似是想逼回泪意:“如果我说我还心存期盼,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傻?一个孩子不可能一直总跌跤,老天总会厚待她一次,是不是?”

    “值得吗?”

    “我爱他,就没有值不值得。”萧潇目光无波,就连声音也是寂静一片,她要做“性~侵”检查,就算是被算计,也要被算计的清清楚楚。

    中午医院检查室,萧潇手指冰凉的脱掉了裤子,她躺在床上,女医生帮她检查的时候,她望着窗外,身体直发抖,眼角有一滴泪缓缓滑落。

    跟害臊和屈辱无关,真的,她能抓在手里的东西不多了。

    检查室外,黎世荣缓缓蹲在地上,眼睛花了,抬手狠狠的抹了一把脸。

    监护室里,陷入昏迷的苏越,似是有泪水濡湿了眼角。

    2008年3月6日,经检查,萧潇未遭性~侵。因苏越服食毒~品量大,致使性~侵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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