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太庙与皇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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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俩的事情，应该办了。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父皇哪里，我们再去给他说说吧。毕竟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他老人家也应该消气了才对。”
承天皇帝没有去早朝，而是坐在葫芦亲王的小院子里泡茶。
葫芦亲王蹲在承天皇帝对面的凳子上，古木鱼在侧位坐着，并没有回避。
“父皇，比牛还要执拗，要说服他，实在有些难。”葫芦亲王舔了一口冰糖葫芦儿说道。
承天皇帝为古木鱼沏了一杯茶递过去，才缓缓的说道：“父皇毕竟只有我们这两个儿子，他肯定不会希望你孤老终身的。当年，也是你太冲动了一些，在那么多大臣面前顶撞他，令他无法下台。父皇是一个很好面子的人，他一直就很喜欢你，这我很清楚，也从来没有嫉妒。但偏偏他最喜欢的人不听他的话，他自然会非常生气。说来，他也是希望借这个事情打磨打磨你的，可没想到你也是那种执拗的脾气。”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就不要再提了，我和木鱼肯定会走到一起的，如果不是因为父皇下了一个套把我给困在皇城，我早就离开这里了。”
这个套自然就是光，老皇帝在传位的时候将光交给了葫芦亲王，所以葫芦亲王极少能够离开皇城，就算离开，时间也不能太长。
光是一个组织，这似乎是庙堂之上有些高度的人都知道的，可没有人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组织，就算是承天皇帝，也不知道。
因为光的传承从来未曾计入史册，光出现在世人面前极少，就算出现，知道的人也几乎没有。
“他没有入那门，但他却会符道。”承天皇帝饮了一杯茶缓缓说道。
“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去一趟太庙。”
葫芦亲王怔了怔，没有去舔冰糖葫芦儿，而是说道：“自你继位以来，除了登基大典在太庙祭天之外，并未再去。你知道的，他不怎么希望你去。”
“这事关乎社稷，钦天监黄山大师因为上京流言又观了两次星，但结果都是一样，星光映雪，浩然正气。我必须去太庙证实一下，那颗星究竟隐藏了什么东西。”
葫芦亲王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他不会答应的，代价实在太大了一些。”
承天皇帝沉默了一会儿，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叹息道：“是啊，那星盘启动一次便要吞噬许多寿元，这代价，确实太大了一些。我带了一本奏折，你看看。”
说着承天皇帝就递了一本折子给葫芦亲王，正是吏部尚书柳大人的那本折子。
葫芦亲王微微皱起眉头，他从来不过问朝堂之事，承天皇帝偶尔来和他聊聊，还未曾拿折子给他看过。
葫芦亲王很仔细的看完折子，缓缓合上，推给了承天皇帝。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你打算做些什么？至于光，我无法交给你，这是父皇当初交给我的时候说过的，你当时也在场。”
承天皇帝说道：“这就是我想去太庙的原因，既然西门映雪未能入空岛，而他偏偏又会符道。这件事情还是越早确认越好，我希望，你能和我同去。”
葫芦亲王自然明白承天皇帝希望他同去的原因，庙祝大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父皇。
老皇帝在位时非常喜欢葫芦亲王，因为葫芦亲王的脾气和他一样执拗，因为葫芦亲王和他一样可以修炼正大光明拳，因为葫芦亲王有一颗极其光明的心。
这皇位本身是要传给葫芦亲王的，承天皇帝当时争都没有去争过，因为没有任何机会。
但偏偏葫芦亲王就不愿意继承皇位，而原因简单到只是因为一个女人。
老皇帝很不待见承天皇帝，不知道什么原因，如果不是因为只有两个皇子，无论如何这皇位都轮不到承天皇帝的。
不过承天皇帝继位以来这二十多年里，也一直非常勤奋的处理天下大事，虽然没有太出彩的表现，但整个南唐却也治理得井井有条，没有出什么乱子。
葫芦亲王想得有些久，对于西门映雪是否是妖皇转世，他也在观望。
他和古木鱼说过鬼谷神算还有第三个预言，这个档案并没有归档存入督察院或者皇城的档案处，而是在光的手里。
这个预言太可怕了一些，除了掌握着光的葫芦亲王和老皇帝，这天下便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要印证第三个预言，便要印证西门映雪究竟是不是妖皇。
所以，葫芦亲王也很犹豫。
他抬起头来说道：“我就陪你去一趟吧，就当我去看看他。”
太庙很大，里面只有一个庙祝大人和十来名祭司，而且这地方根本就没有人来，所以无比安静。
这里没有榕树，也没有池塘，只有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有一口井。
秋日的阳光不是很热，晒在人身上却会让人觉得慵懒，一个老人坐在那庙的廊檐下晒着太阳，打着盹。
那庙的外面布满阳光，但那庙的里面，却让人感觉无比的冰凉。
冰凉，是因为里面太黑，仿佛光线都不能进去。里面只有一盏如豆般昏暗的灯，散发出暗红的光，模糊了庙里的所有，愈发显得有些莫测。
这明明是座庙，却给人一种古老的墓一般的感觉。
所以葫芦亲王很不喜欢来这里。
这里是祭天的地方，这里却充满着来自地狱的死气。
他不明白为何父皇会来这里，而且，做了这里的庙祝。
太庙外的巨大朱红大门虚掩着，承天皇帝和葫芦亲王就站在门口，迟疑片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便推开了那门。
那门发出嘎吱的一道悠长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非常刺耳，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便在这门推开的一瞬间，在那嘎吱声尚未飘散的时候，一把漆黑的剑便不知道从何处飞来。
这把剑并没有斩下，而是停在了他们的面前，仿佛在询问。
葫芦亲王拿出了那柄小剑，那柄只能用两个指头捏着的小剑。
小剑上有两个小长着一双翅膀的小人儿，那小剑在漆黑的剑前散发出明亮的光。
大剑瞬间消失，仿佛从未出现。
这黑剑便是问，这小剑便是答。
太庙只问，进来的人必须答。
如果问而不答，当一剑斩之。
所以，承天皇帝要入太庙，必须和葫芦亲王一道。
太庙之问，只有葫芦亲王能答。
所以魏公公忽然说承天皇帝应该去太庙，承天皇帝会暴怒。
这是祭天的地方，历来只有皇帝祭天，他是皇帝，却连这庙门都进不了，如何不怒？
现在承天皇帝很平静，只有在那小剑散发出明亮的光的时候，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那光芒太耀眼，太刺眼。
兄弟二人安静的走着，便看见了巨大广场上那高大的祭台。便看见了祭台后面那并不高大的庙，便看见了庙廊下竹椅上晒着太阳打着盹的老人，和老人旁边不远处幽深的庙门。
兄弟二人规矩的站着，站在离老人三步距离的地方，没有吭声，就连呼吸，都变得极为缓慢。
老人真的有些老了，他的脸上已经长出了三两片老人斑了，他的头发胡子已经花白，就连那双如刀便的眉，也已经花白，且没有了当年的气势。
事实上老人才百来岁，关键这老人是圣阶，百来岁对于圣阶来说实在很年轻很年轻。
但不知为何，这老人却真的很老了，哪里能够看出属于圣阶的生命力。
葫芦亲王已经很久没有仔细看过这老人了，所以他看得无比认真，看得心里潸然泪下。
这就是他们的父亲，这就是当年叱咤风云的圣武大帝，此刻，他的身上哪里还有一丝当年的痕迹。
他就是一个普通的老人，一个……垂死的老人。
岁月如刀，这老人的生命，却不是被刀斩去。他是圣阶，是上京皇城第一圣阶高手，他才一百岁，却似乎已经到了生命的尽头。
承天皇帝的目光没有在老人的脸上停留多久，他的目光投射在老人的怀里，老人的怀里抱着一个圆盘，一个墨玉圆盘。
这就是星盘。
天下十大神器之一的星盘！
可观无尽星空演绎的星盘！
会吞噬使用者寿元的星盘！
星盘抱在老人怀里，便没有办法看见正面，自然无法看见那星盘上发生了什么。
老人缓缓睁开了眼睛，却没有看承天皇帝，也没有看葫芦亲王，他看着天空，看着天空上那红艳的太阳。
“葫芦，你……应该成亲了。娶了古木鱼吧，你要注意，有一把刀，现在还不够锋利，但有一天，会非常锋利。这把刀握在一个女孩儿的手里，这把刀，会向你斩去。”
“唐晔，你要抓紧时间立储了，越快越好。定下储君，让葫芦带来我看看是哪一个孙儿。另外，我在皇陵选好了一处地方，李太师知道，派些匠人去吧，随便修修就成，死都死了哪里还在乎陵墓的规模。”
承天皇帝点了点头，又低声的问道：“父皇，有没有看见西方那颗星？”
老人沉默了很久，忽然看了承天皇帝一眼，眼神有些怪异，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对葫芦亲王说道：“你留下来陪我说说话，唐晔，这些年你做的不错，我很欣慰。”
“你们俩的事情，应该办了。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父皇哪里，我们再去给他说说吧。毕竟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他老人家也应该消气了才对。”
承天皇帝没有去早朝，而是坐在葫芦亲王的小院子里泡茶。
葫芦亲王蹲在承天皇帝对面的凳子上，古木鱼在侧位坐着，并没有回避。
“父皇，比牛还要执拗，要说服他，实在有些难。”葫芦亲王舔了一口冰糖葫芦儿说道。
承天皇帝为古木鱼沏了一杯茶递过去，才缓缓的说道：“父皇毕竟只有我们这两个儿子，他肯定不会希望你孤老终身的。当年，也是你太冲动了一些，在那么多大臣面前顶撞他，令他无法下台。父皇是一个很好面子的人，他一直就很喜欢你，这我很清楚，也从来没有嫉妒。但偏偏他最喜欢的人不听他的话，他自然会非常生气。说来，他也是希望借这个事情打磨打磨你的，可没想到你也是那种执拗的脾气。”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就不要再提了，我和木鱼肯定会走到一起的，如果不是因为父皇下了一个套把我给困在皇城，我早就离开这里了。”
这个套自然就是光，老皇帝在传位的时候将光交给了葫芦亲王，所以葫芦亲王极少能够离开皇城，就算离开，时间也不能太长。
光是一个组织，这似乎是庙堂之上有些高度的人都知道的，可没有人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组织，就算是承天皇帝，也不知道。
因为光的传承从来未曾计入史册，光出现在世人面前极少，就算出现，知道的人也几乎没有。
“他没有入那门，但他却会符道。”承天皇帝饮了一杯茶缓缓说道。
“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去一趟太庙。”
葫芦亲王怔了怔，没有去舔冰糖葫芦儿，而是说道：“自你继位以来，除了登基大典在太庙祭天之外，并未再去。你知道的，他不怎么希望你去。”
“这事关乎社稷，钦天监黄山大师因为上京流言又观了两次星，但结果都是一样，星光映雪，浩然正气。我必须去太庙证实一下，那颗星究竟隐藏了什么东西。”
葫芦亲王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他不会答应的，代价实在太大了一些。”
承天皇帝沉默了一会儿，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叹息道：“是啊，那星盘启动一次便要吞噬许多寿元，这代价，确实太大了一些。我带了一本奏折，你看看。”
说着承天皇帝就递了一本折子给葫芦亲王，正是吏部尚书柳大人的那本折子。
葫芦亲王微微皱起眉头，他从来不过问朝堂之事，承天皇帝偶尔来和他聊聊，还未曾拿折子给他看过。
葫芦亲王很仔细的看完折子，缓缓合上，推给了承天皇帝。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你打算做些什么？至于光，我无法交给你，这是父皇当初交给我的时候说过的，你当时也在场。”
承天皇帝说道：“这就是我想去太庙的原因，既然西门映雪未能入空岛，而他偏偏又会符道。这件事情还是越早确认越好，我希望，你能和我同去。”
葫芦亲王自然明白承天皇帝希望他同去的原因，庙祝大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父皇。
老皇帝在位时非常喜欢葫芦亲王，因为葫芦亲王的脾气和他一样执拗，因为葫芦亲王和他一样可以修炼正大光明拳，因为葫芦亲王有一颗极其光明的心。
这皇位本身是要传给葫芦亲王的，承天皇帝当时争都没有去争过，因为没有任何机会。
但偏偏葫芦亲王就不愿意继承皇位，而原因简单到只是因为一个女人。
老皇帝很不待见承天皇帝，不知道什么原因，如果不是因为只有两个皇子，无论如何这皇位都轮不到承天皇帝的。
不过承天皇帝继位以来这二十多年里，也一直非常勤奋的处理天下大事，虽然没有太出彩的表现，但整个南唐却也治理得井井有条，没有出什么乱子。
葫芦亲王想得有些久，对于西门映雪是否是妖皇转世，他也在观望。
他和古木鱼说过鬼谷神算还有第三个预言，这个档案并没有归档存入督察院或者皇城的档案处，而是在光的手里。
这个预言太可怕了一些，除了掌握着光的葫芦亲王和老皇帝，这天下便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要印证第三个预言，便要印证西门映雪究竟是不是妖皇。
所以，葫芦亲王也很犹豫。
他抬起头来说道：“我就陪你去一趟吧，就当我去看看他。”
太庙很大，里面只有一个庙祝大人和十来名祭司，而且这地方根本就没有人来，所以无比安静。
这里没有榕树，也没有池塘，只有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有一口井。
秋日的阳光不是很热，晒在人身上却会让人觉得慵懒，一个老人坐在那庙的廊檐下晒着太阳，打着盹。
那庙的外面布满阳光，但那庙的里面，却让人感觉无比的冰凉。
冰凉，是因为里面太黑，仿佛光线都不能进去。里面只有一盏如豆般昏暗的灯，散发出暗红的光，模糊了庙里的所有，愈发显得有些莫测。
这明明是座庙，却给人一种古老的墓一般的感觉。
所以葫芦亲王很不喜欢来这里。
这里是祭天的地方，这里却充满着来自地狱的死气。
他不明白为何父皇会来这里，而且，做了这里的庙祝。
太庙外的巨大朱红大门虚掩着，承天皇帝和葫芦亲王就站在门口，迟疑片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便推开了那门。
那门发出嘎吱的一道悠长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非常刺耳，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便在这门推开的一瞬间，在那嘎吱声尚未飘散的时候，一把漆黑的剑便不知道从何处飞来。
这把剑并没有斩下，而是停在了他们的面前，仿佛在询问。
葫芦亲王拿出了那柄小剑，那柄只能用两个指头捏着的小剑。
小剑上有两个小长着一双翅膀的小人儿，那小剑在漆黑的剑前散发出明亮的光。
大剑瞬间消失，仿佛从未出现。
这黑剑便是问，这小剑便是答。
太庙只问，进来的人必须答。
如果问而不答，当一剑斩之。
所以，承天皇帝要入太庙，必须和葫芦亲王一道。
太庙之问，只有葫芦亲王能答。
所以魏公公忽然说承天皇帝应该去太庙，承天皇帝会暴怒。
这是祭天的地方，历来只有皇帝祭天，他是皇帝，却连这庙门都进不了，如何不怒？
现在承天皇帝很平静，只有在那小剑散发出明亮的光的时候，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那光芒太耀眼，太刺眼。
兄弟二人安静的走着，便看见了巨大广场上那高大的祭台。便看见了祭台后面那并不高大的庙，便看见了庙廊下竹椅上晒着太阳打着盹的老人，和老人旁边不远处幽深的庙门。
兄弟二人规矩的站着，站在离老人三步距离的地方，没有吭声，就连呼吸，都变得极为缓慢。
老人真的有些老了，他的脸上已经长出了三两片老人斑了，他的头发胡子已经花白，就连那双如刀便的眉，也已经花白，且没有了当年的气势。
事实上老人才百来岁，关键这老人是圣阶，百来岁对于圣阶来说实在很年轻很年轻。
但不知为何，这老人却真的很老了，哪里能够看出属于圣阶的生命力。
葫芦亲王已经很久没有仔细看过这老人了，所以他看得无比认真，看得心里潸然泪下。
这就是他们的父亲，这就是当年叱咤风云的圣武大帝，此刻，他的身上哪里还有一丝当年的痕迹。
他就是一个普通的老人，一个……垂死的老人。
岁月如刀，这老人的生命，却不是被刀斩去。他是圣阶，是上京皇城第一圣阶高手，他才一百岁，却似乎已经到了生命的尽头。
承天皇帝的目光没有在老人的脸上停留多久，他的目光投射在老人的怀里，老人的怀里抱着一个圆盘，一个墨玉圆盘。
这就是星盘。
天下十大神器之一的星盘！
可观无尽星空演绎的星盘！
会吞噬使用者寿元的星盘！
星盘抱在老人怀里，便没有办法看见正面，自然无法看见那星盘上发生了什么。
老人缓缓睁开了眼睛，却没有看承天皇帝，也没有看葫芦亲王，他看着天空，看着天空上那红艳的太阳。
“葫芦，你……应该成亲了。娶了古木鱼吧，你要注意，有一把刀，现在还不够锋利，但有一天，会非常锋利。这把刀握在一个女孩儿的手里，这把刀，会向你斩去。”
“唐晔，你要抓紧时间立储了，越快越好。定下储君，让葫芦带来我看看是哪一个孙儿。另外，我在皇陵选好了一处地方，李太师知道，派些匠人去吧，随便修修就成，死都死了哪里还在乎陵墓的规模。”
承天皇帝点了点头，又低声的问道：“父皇，有没有看见西方那颗星？”
老人沉默了很久，忽然看了承天皇帝一眼，眼神有些怪异，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对葫芦亲王说道：“你留下来陪我说说话，唐晔，这些年你做的不错，我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