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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珞瑶正得尽兴,还下意识的问了一声:“哪位表姑娘?”

    屋外和屋里都静了一下,丫鬟没吭声,王瑞芳手肘抖了抖简珞瑶,正欲凑到她耳旁提醒,却听到一个温柔也略显熟悉的声音,轻笑道:“睿王妃贵人多忘事,我是罗秀媛。”

    这声音听着温柔,语气委实不那么友善。

    简珞瑶倒没在意,看了王瑞芳一眼,王瑞芳便道:“原来是表妹来了,剪语,还不快请表妹进来?”

    剪语应了一声,才将门推开,恭恭敬敬的对罗秀媛做了个请的手势:“奴婢伺候不周,请表姑娘见谅。”

    罗秀媛自来以善解人意著称,并不怪罪剪语,摆摆手道:“今儿忙得人仰马翻,不能怪你。”

    剪语福身道:“谢表姑体谅。”

    王瑞芳见状又想翻白眼了,不过想到自个儿马上就要嫁人了,就像珞瑶说的,要够装,要有演技,不能叫人觉得她很好看穿,忙又稳住了神色,露出一个笑容:“表妹来这般早,真是辛苦了。”

    “表姐出嫁的日子,本该早些来的,如今已是晚了,表姐不介意就好。”罗秀媛说着,又朝简珞瑶福身,“见过睿王妃。”

    “且不提咱们是一家人,以前又是旧识,罗姑娘快别如此客气,坐罢。”

    简珞瑶不提还好,她一说,罗秀媛再无法忍受心底深处的苦涩,勾着的唇角也有一丝的凝滞,片刻后缓过神来,道:“睿王妃客气了,礼不可废。”

    所谓造化弄人,很早以前便听过简珞瑶,彼时她抱着美好的念想回京,与各家姑娘们走动间,听得做多的,便是简家被退婚数次的简四姑娘。

    有人说简四姑娘被这么多未婚夫退亲,定有什么隐疾叫人无法忍,有人说简四姑娘能定这么多亲,也是个有造化的。也不全是嘲笑反讽,也有少部分称赞简四姑娘,说她坚强柔韧的,换着别的姑娘,怕是受不住这种打击。

    但无论哪种说法,都没人愿意与简四姑娘来往——原因无他,简四姑娘名声如此之差,怕是嫁不出去了,可她们还是要说亲的,不能受此牵连。

    那个时候,她对简四姑娘无感,甚至心底有些隐隐的同情,好好一姑娘,无故被屡次退婚,未婚夫若都是瑞郡王世子那样的纨绔也就罢了,偏偏昌国公家的林少爷,也圣人钦点的探花郎,都是京城闺秀们颇为向往的好儿郎。如此打击,便是加倍了,至少她想象了一下,若是自己被表哥如此嫌弃,怕是根本撑不下去。

    一开始,她偶尔与旁人讨论起简四姑娘,也不过是因为她离京太久,需要一个突破口,重新打入京城闺秀圈,被大家所接受,讨论大家感兴趣的话题,自然是最好的途径。

    只是说得多了,便也渐生好奇,更因为简四姑娘竟然能入了她那个眼高于顶的表姐的眼!

    说起表姐王瑞芳,她是既羡慕又嫉妒,羡慕她被所有人喜欢,祖母,祖父,舅舅,甚至是姨母。姨母有多喜欢表姐,她是从小听到大的,当时只恨自己不在京里,那样至少也能让姨母和表哥注意到自己。

    索性姨母出自侯府,关系天然亲近,表哥不用娶表姐稳固地位,倒是他们罗家这些年势头强劲,她父亲年纪轻轻,已是从二品的巡抚大臣,简在帝心,姨母才把目光定在她身上,想要来个喜上加喜。

    她那时候入京当真是满心欢喜,以为嫁给表哥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对于姨母喜欢表姐,便少了几分忌惮,只是仍有些不甘心,明明她是姨母的侄女,又是未来的儿媳,无论如何也比表姐亲近些,可姨母每次在表姐面前都忽视她!

    罗秀媛在父母跟前,也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这口气并不能忍,便憋足了劲想在所有人面前好好表现,超过表姐王瑞芳。自知道表姐居然自甘堕落,跟京城笑柄的简四姑娘玩一块去了,她心里既痛快又诧异,这简四姑娘何德何能,叫表姐如此喜欢?

    她们第一回见面,确实有些不愉快,是她的问题。

    那时外祖母大寿,她想在京里打响自己的名声,自然要面面俱到一点,便不愿简四姑娘的到来扰了其他姑娘的兴致,便越过了表姐,将剑四姑娘的位置安排在最不起眼的角落——毕竟以简四姑娘的身份,坐角落的位置很正常。

    却不想表姐为了一个位置跟她闹起来,叫外祖母都知道了,她当时状似无意的提起这件事,当着外祖母的面给简四姑娘道歉,意在叫外祖母瞧见表姐为了外人针对自己,却不想外祖母爱屋及乌,难得对外人热情的她,竟看在表姐的份上,对简四姑娘十分慈祥。她瞧得出来,那是真心的热情,而不是客套。

    她那时再如何对简四姑娘关注,也不过是基于表姐和留言的基础上,换做平时,她根本不会与这样的人有任何交集。

    后来入宫选秀,瞧见简四姑娘也在,旁边无人与其来往,她想表姐说不准会找姨母关照自己最好的朋友,就算不会找姨母关照,以表姐的性子,也肯定会提到简四姑娘,而姨母那般疼表姐,自然会叫人关注简四姑娘。因此便主动关照了简四姑娘,希望姨母瞧见她的善良热心,并不输于表姐。

    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表哥最后娶的人竟然不是自己!她如此优秀的表哥,竟然娶了一个笑柄做正妃!

    这叫她如何甘心?连简珞瑶都可以,为什么她不可以!

    即便是如今,她也很想问以问那个人,凭什么?

    表哥当初对她冷淡,她没有在意,因为表哥对所有人都冷淡,她曾在姨母宫里,瞧过来请安的表哥,对姨母都面无表情,也没见他对青梅竹马长大的表姐多和颜悦色。

    她便天真的以为,表哥不是不喜欢自己,他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姨母总说表哥是冰块,她坚信自己只要嫁给了表哥,做一个贤妻良母,替他操持家业,总能将表哥这块寒冰捂热。

    现实却如此讽刺,表哥确实被人捂热了,那个人却不是她。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嫁给别人,表哥娶了别的女人,却渐渐成为众人口中的性情中人,温柔,疼人,一切不该是他做的事,他都做了,连带着那个以前被人笑话嘲讽的女人,一跃而成最受闺中姑娘羡慕的人。

    所有人都想变成第二个简四姑娘,经历挫折、磨难,却也能否极泰来,最后被人疼惜,被妥善安放。

    可是她呢?

    她该如何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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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珞瑶瞧着对面姑娘眼神开始朦胧,雾气自眸子里弥漫开来,似乎要结霜,要滴水,当真是一朵令人怜惜的娇花。

    然而简珞瑶有点不知如何面对,严格说起来,对面这姑娘是她的“情敌”,然而又不算。

    她知道淑妃曾打算和自己的妹妹喜上加喜,将侄女娶回家当儿媳妇,也曾见过、听过她对萧长风一往情深。

    但同时她也知道萧长风从未回应过。

    她去昭阳宫给淑妃请安的时候,淑妃曾毫不顾忌的埋怨萧长风终于如愿,可以不用娶他表妹了。她不知道淑妃这话是说给萧长风听,还是有意提醒自己,但从她嫁给萧长风起,就没把罗秀媛放在她和萧长风之间过。

    所以说情敌的话,又有点儿不太恰当。总之她知道罗姑娘心里,对她不会有好感就对了。

    其实简珞瑶对罗姑娘还是有些感慨的,一腔真心被落空,多少有些难以接受,可圣人已经给罗姑娘赐婚了,长公主的长子,颇受圣人宠爱,还封了爵位,日后无论如何,也能混个富贵闲人。简珞瑶私以为这比嫁进皇家,要幸运许多,至少没那么多撕逼,也没什么风险。

    出于站在萧长风的立场,简珞瑶也希望罗秀媛能过得好,她对萧长风来说,毕竟是有亏欠的表妹,即便是淑妃,嘴上不说,对这个侄女怕也是愧疚心疼的。

    简珞瑶来安宁侯府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应该会见到罗姑娘,也打定主意好好待她,不叫小姑娘心底难堪,奈何理想总是比现实丰满,一瞧见罗秀媛泫然欲泣的样子,简珞瑶就懵逼了。

    她如今也算见多识广,宫里撕逼都见过不少回,可还真没瞧过这等人才,说哭就哭——不,没哭,小姑娘努力忍着眼底的雾气不变成泪水掉下来,既柔弱又坚强的模样,委实叫人心生怜惜。

    一个大写的心疼。简珞瑶一时有些不知如何应对了。

    许是瞧出了简珞瑶的迟疑,王瑞芳挺身而出,笑着喊了罗秀媛一句:“表妹还愣着做什么?上来坐啊!”

    说着往简珞瑶身旁挪一挪,床上便露出了大片位置。

    罗秀媛也愣了一下,许是没想到表姐今日对她如此热情,疑惑了一下,眼底的雾气,便在疑惑中渐渐消散。

    终于没哭了。简珞瑶松了口气,她也不是傻,虽说这屋里还有人,可安宁侯府上下都知道,她以前跟王瑞芳关系很好,最重要的是,王瑞芳跟罗秀媛不对付,如果王瑞芳替她作证她没欺负罗秀媛,旁人纵是面上相信,背地里也要嘀咕一声“睿王妃原来如此心胸狭隘”之类的话了。

    若只是这般,那也罢了,可万一被有心人利用,她本来就不算好的名声,只怕又要更上一层楼了。

    好在王瑞芳有丰富的对战娇花的经验,在罗秀媛晃神间,她使了个眼色,剪语意会,热情的上前,半扶半拉的将罗秀媛拉到了床上坐下。

    王瑞芳握住罗秀媛的手,笑眯眯的道:“以前是我不对,总是喜欢逗你,如今也该懂事了,表妹你能原谅我吗?”

    罗秀媛还能说什么?只能僵硬的点头,道:“表姐忽然这般,倒叫我不知所措呢。”

    “无妨,日后习惯了就好。”

    罗秀媛勉强笑了笑,简珞瑶便也道:“罗姑娘瞧着身体可是大好了,我就说年轻人恢复得快。当初听说你大病一场,母妃甚是担心,若不是怕人说嘴,恨不得叫了太医看给姑娘看病,今日一瞧,我也好回宫告诉母妃,叫她老人家将心放一放了。”

    “多谢睿王妃关心。”罗秀媛又起身朝简珞瑶福了一身,“也多亏了睿王妃之前送的野参,才把我从鬼门关里又拉回来。”

    简珞瑶便笑道:“那玩意儿库房还许多,不值当什么,能叫罗姑娘滋补好身子便是它的造化了,改明儿我再叫人挑几根好的,给姑娘送过去。”

    一番你来我往,罗秀媛最后只得再次福身,“睿王妃盛情难却,我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简珞瑶满意的道:“早该如此,姑娘快别如此见外了。”

    正说着,院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来的人并不少,一齐涌进王瑞芳的屋子。

    侯府女眷全到了,世子夫人和罗夫人一左一右搀扶着侯夫人,侯夫人一踏进门便笑得合不拢嘴:“我芳儿好看,太秀气了,可舍不得你去别人家。”

    罗夫人抿唇笑道:“娘要是舍不得,叫她常回来看您便是,瑞芳自来孝敬,只怕也舍不得离开您身边呢。”

    女眷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煽情,侯夫人开始抹眼泪了,王瑞芳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倒在侯夫人怀里,却被世子夫人慌忙拉出来查看:“你可经心些,别把妆容给哭掉了。”

    王瑞芳眨了眨眼睛,一时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说好的煽情呢?

    简珞瑶忍不住低头,将眼底的笑意掩下去。

    女眷过来是给王瑞芳添妆的,简珞瑶知道规矩,她既然是奉淑妃之命,来替王瑞芳做脸,自然没有一早给王瑞芳,特意留到了众人来齐。

    辈分从小到大,一个个的给,最后轮到简珞瑶,新添的那套首饰,是一整套镶宝石的头面,金步摇镶红宝石,金耳坠红镶宝石,还有宝石戒指宝石手镯,珠光宝气贵气非凡,最令人惊艳的还是镶宝石的项链,大大小小镶了数十颗,大的像鸽子蛋,小的像闪耀的星星,会成水滴状聚在胸前,十分闪耀。

    这项链的款式,其实不是时人常见的款式,时人看重内涵,讲究低调的奢华,如此“暴发户”似的炫宝石的行径,平常并不叫人看好。

    简珞瑶会选它,是觉得以王瑞芳的审美,定会喜欢,却没想到郑嬷嬷将添妆一摆开展示的时候,屋子里还听到小声的吸气声,王瑞芳果真摸着项链,爱不释手的样子。

    侯夫人笑道:“你这丫头真真是掉进钱眼里了,索性这儿没外人,不然叫人家知道,还以为家里短你了吃用呢。”

    添完妆,简珞瑶也不好在王瑞芳屋子继续待下去,这会儿宾客该来的差不多都来了,简珞瑶也估摸着时间,叫人送了她去花厅。

    花厅里已坐满了人,简珞瑶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对面的诚王妃便冲她笑道:“三弟妹今儿怎么来晚了?”

    这话一出,原本细细讨论的声音,又停下了,静静看着简珞瑶的反应。

    郑氏也被请过来了,她虽是睿王妃母亲,但级别上仍不够,把她的位置安排在世家圈子里,也难免有些格格不入,反倒叫人难堪。

    侯府自然不会在睿王和睿王妃感情正好的时候,特意去给王妃的母亲难堪,算是贴心的将郑氏安排在熟人身便,郑氏旁边坐的便是刘家的二太太——简珞芳嫁入刘阁老家后,简刘两家也算姻亲了,刘二太太虽不是简珞芳的婆婆,倒也愿意交好,见此情形,忙给郑氏使了个眼色。

    其实郑氏哪用她提醒,她女儿一进来她便关注了,诚王妃那近乎挑衅的话,她的位置偏后都听得一清二楚。

    郑氏握着茶杯的手有些发紧。随着圣人对皇子们的重视,三位王爷渐渐起势,彼此间的气氛也是愈演愈烈,似诚王妃这般的挑衅,单是她瞧见的,就不是第一回了。可郑氏还是担心。

    这毕竟是安宁侯府,万一瑶儿一个没处理好,与侯府生了嫌隙,以后淑妃还指不定怎么记恨瑶儿?

    简珞瑶却淡淡的朝诚王妃笑了笑:“二嫂如此关心我,委实叫弟妹受宠若惊,不过二嫂来得迟,怕是不知道,我与王爷一早就过来了。”

    安王妃见简珞瑶一句话化解了尴尬,便也出来打圆场了:“我就知道三弟妹如此妥当的人儿,侯府大喜的日子,怎么能来迟,二弟妹也是忒瞎操心了。”

    诚王妃瞥了安王妃一眼,嗤笑道:“大嫂既然早知道,我方才误会三弟妹的时候,怎么不替三弟妹解释一句?”

    安王妃袖子底下的双手握紧,心里暗骂道婆婆说得果真没错,路氏就是条疯狗,见谁都咬!

    不过安王妃心里在如何暗恨,面上还得保持一贯的笑容,温和的道:“瞧二弟妹说的,这么大人还如此一根筋,若是我出来解释,哪有三弟妹自个儿解释更叫人信服,至少三弟妹亲口说的,想泼脏水之人也没了借口,二弟妹你说是不是?”

    安王妃绕过简珞瑶这个当事人不说,特意去点名诚王妃,其暗讽之意一眼便知,

    诚王妃却并不接话,只冷哼一声便算过去了。

    反正她不像陈氏,处处要维护长媳的形象,强调她长媳的地位,其实心底还不知怎么黑着呢。她则只要调拨了陈氏和路氏的关系,不叫她们两走到一块去,要不要名声都无所谓。

    毕竟她名声再不好,能差过姑娘家的时候就被退好多回婚的简氏不成?

    如今是万岁爷和太后对简氏上心着,所以没人提这茬碰上头的霉头,日后简氏不得上头的心了,有的是人落井下石。

    于是一个要脸,一个不想理,一场撕逼大战便死于开头,简珞瑶也没什么心思凑热闹,坐下与旁边的夫人太太说着话,偶尔往后面瞧一眼,瞧见她娘关切的眼神,心里头也是一暖。

    没多久,新郎来接亲了,领着伴郎们和敲锣打滚的众人直奔后院去。

    成了亲的女人倒没这么多避讳,是可以上去瞧热闹的,主家也要这样热闹的氛围。且结婚是喜事,女眷们也乐得多沾些喜气,有些爱凑热闹的,便跟了去瞧新娘子。

    新娘被大舅子从闺门背了出来,喜婆一面跟着,一面洒着花生瓜子喜糖,被孩子们哄抢,有些个大人也凑上去捡漏,嬉笑声落了一地。

    简珞瑶只远远瞧着这热闹的场景,她没往前凑,便逐渐被挤到了外围,瞧见她娘站在另一旁,简珞瑶便走了过去。

    “娘。”

    郑氏看向她:“你怎么也出来了。”

    “太闹,吵得我头疼。”简珞瑶问,“二哥在老家可写信回来过,他那里安顿得如何了?”

    “你二哥他什么地方没去过,老家还有族老在,有甚可担心的。”郑氏倒不是不关心次子,一来就像她说的,次子跑遍那么多地方,根本没甚可担心的,二来自家如今的身份也不同了,王妃的娘家,族里那些人听得这消息,可还不好好跪舔上来,根本不可能怠慢自家儿子。

    郑氏心里门清,倒是教育了简珞瑶一顿:“你都是出嫁的人了,可别整日只关心娘家,把心思放在王爷身上,那才是正经事。”

    其实郑氏想问的是她那些药吃了没,怎么都两三个月了还没动静。奈何这里人多口杂,郑氏还是忍住了没问。

    对于她娘千篇一律的叮嘱,简珞瑶听过便算了,转而又问:“大哥他们也快回来准备考试了罢?”

    郑氏笑道:“昨儿送信回来,估摸着过几日就回来了。”

    “大哥他们回来了也给我送个信,王爷前儿还说不知大哥他们准备得如何了,可有需要帮忙的/”

    郑氏张了张嘴,本想拒绝,自家都是靠真才实学的,不兴走这后门,不过想了想她还是没开口,有些话作为女人不好说,她便点头道:“行,不兴帮什么忙,你们要是乐意过来瞧瞧你大哥,过来便是。”

    简珞瑶点了点头。

    不过郑氏当日回了家,却将心头隐忧告诉了丈夫,简司业皱眉道:“王爷跟你说的?我往常接触睿王,他也不是这样的人,性子十分允正……”

    郑氏便道:“是瑶儿这般跟我说的。”

    简司业虽然不管俗事,却也有一根筋,反倒比郑氏跟了解简珞瑶,当下抚须笑道:“那便说得通了,王爷本不是这样的人,瑶儿只是借他来堵了你的话,定是你平日教训得太多,叫瑶儿都怕了。”

    郑氏极少被丈夫这么说,脸有些红:“我哪里是教训她,不过是为她好,她倒好,居然拿王爷来堵我的嘴。”

    简司业瞥了她一眼,却道:“你瞧瞧,稍不如你意,就咬牙切齿了,瑶儿这般迂回,还不是怕你担心?你说为她好,她都这般大了,可曾出过什么篓子?反倒是没有咱们在旁边,她也过的很好,这便够了,你是瞎操什么心!”

    郑氏瞥了他一眼,扭过身道:“跟你们说不通!”

    不过心里头还是隐隐有些感悟,女儿大了,她似乎确实不该管太多,她说的那些孩子未必就不懂,那孩子在太后跟前都讨得了好,如今日子也过得蒸蒸日上……

    思及此,郑氏当下舒了口气,决定日后改一改对自家女儿的态度,省得她都开始塘塞自己了。

    简珞瑶不知道自己一句话造成了这样的效果,从安宁侯府出来,上了自家的马车,简珞瑶也拉着萧长风坦白道:“方才在侧厅,跟娘说到时候回去看大哥,稍稍借了王爷的名头,还望王爷海涵。”

    萧长风挑眉:“王妃是如何与岳母说的?”

    简珞瑶便将她跟她娘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萧长风眼神闪了闪,旋即将简珞瑶的手纳入大掌中,轻笑道:“无妨,替你背这点黑锅,也是为夫的责任。”

    简珞瑶要笑了,从善如流的道:“夫君大善。”

    萧长风并未说话,只是握着简珞瑶的手越发的重了,半响后,才问道:“他们打算何时回府?”

    “我娘说前儿写信回来了,就在这几日的事。”

    “若有空,到时也陪你走一趟。”

    简珞瑶笑眯眯的点头:“好。”

    正说着,马车渐渐驶出幽深的巷子,来到繁华的街道,周围的气氛从宁静变成了热闹,叫卖声、吆喝声,还有行人此起彼伏的说话声,交织成一首动人的乐曲。

    马车只是准备从主街道,横穿到另一条幽深的巷子,简珞瑶听得这热闹的声音,却难得有些意动,掀了帘子,窗外是一副生机勃勃的景象。

    一个被妇人抱在手里的孩子瞧了过来,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写满好奇,指着简珞瑶的方向咿咿呀呀,妇人背对着简珞瑶,正在跟卖布的小贩讨价还价,无暇顾及这处,简珞瑶却忍不住想笑。

    虽然她刚刚掀开帘子的一角,便被察觉到了的郑嬷嬷上前制止了。

    天气闷热,马车里虽然放了冰块,显得有几分凉意,但若是人多起来,冰块很快又要化成水,燥热从四面八方汹涌而入。

    因而进入了夏季后,简珞瑶乘马车出门时,郑嬷嬷和几个丫鬟都不会坐在马车里头,她们或在马车前的案板上坐着,若马车行驶得不快,便直接走路跟着,她们不比简珞瑶,自来做惯了活,走点子路倒不算辛苦。

    郑嬷嬷和几个丫鬟今日就是在后边跟着马车前行,车轱辘悠悠然的转着,她们跟得也轻松,不然郑嬷嬷也不会一眼就瞧见帘子被掀开时,自家姑娘素白的手一闪而过。

    这街上人多眼杂,又有多少人在盯着姑娘和王爷,郑嬷嬷心生警觉,忙上前劝了简珞瑶拉下帘子。

    “姑娘,您今儿出来坐的可是王府的马车,有咱们睿王府的标志,百姓们也瞧一眼便知道,更别提王爷跟你一块坐车呢!这天儿闷热是闷热了些,可谁出门不是这样捱过来的?您也忍一忍罢,马上就到王府了,可别叫旁人瞧见了,误会姑娘您没规矩。”

    对于郑嬷嬷的话,简珞瑶的确抱几分认同,她坐着睿王府的马车,确实不能大张旗鼓的招摇过市,越是关键时刻越是要低调。

    思及此,简珞瑶从善如流的将帘子放下。

    郑嬷嬷在外边眉开眼笑,却不想里头简珞瑶转了头就问萧长风:“王爷今儿沐休,可还有事要处理?”

    “无关紧要的小事,交给下边的人去做便是,还用不着亲自动手。”

    简珞瑶点头,拉长声调道:“既然如此,这就回府,是不是也有些无事可做?”

    萧长风早就瞧见她水嫩的眸子里,闪烁着十分明显的期待,原是想故弄玄虚的逗一逗她,这才特意用了些功夫思索,没立时回复她,很快便瞧见她眼底从期待变成了乞求,仿佛夜空的星星一闪一闪,萧长风顿时便招架不住,当下点头道:“王妃这般一说,到真有些感慨。王妃可有好的建议?”

    对方如此配合,简珞瑶面上的笑容也越来越灿烂了:“我方才瞧着外边普通百姓的日子,也稍有些意味,虽说咱们过不上,倒也想去体验一番个中滋味,像寻常夫妻一样逛街,亲手买东西,跟掌柜讨价还价——想来一定很有意思。”

    萧长风挑了挑眉。

    马车已缓缓驶进幽深的巷子,主街道的热闹渐渐被抛弃在后头,就在这时,马车里忽然响起了低沉的声音:“停车。”

    车夫一愣,忙将马车停下来,回身恭敬的问:“王爷有何吩咐?”

    萧长风没回答,车帘被掀开,萧长风一跃而下,姿势潇洒又随意,简珞瑶比不了他,只能扶着他的手下了车,萧长风的随从和简珞瑶身旁伺候的人,俱不明所以的上前。

    六安在萧长风面前胆子也大,凑过来做了个揖,笑问道:“不知主子和王妃有何指示?”

    简珞瑶只安静的站在萧长风身后,一副以夫为天的模样。

    萧长风道:“本王方才瞧着街上挺有意思,欲带王妃去走一走,马车就停在此地,其余人在此稍候,六安和永福随本王过去。”

    六安忙笑眯眯的应了,躬身的时候看了简珞瑶一眼,眼神颇有些意味深长。

    自个儿随主子走这条路都快走烂了,从来没见主子对街上好奇过,王妃先前一掀帘子,主子就对街上感兴趣起来了,果真是心有灵犀。

    郑嬷嬷也跟六安想到一块去了,王爷对自家姑娘如此体贴细致,她还有什么可担心?一改先前对简珞瑶的劝谏,郑嬷嬷忙笑道:“王妃不如带绿绮一同去,有她在也能伺候您和王爷。”

    六安和永福只是随从,与下人不一样,显然不是个伺候人的,还是自家这里的丫鬟放心一些。

    既然都得偿所愿了,这点小事自然没意见,笑眯眯的点头同意了,于是绿绮跟在简珞瑶和萧长风身后,生怕把主子跟丢的模样,一步都不敢远离。

    而萧长风两个随从却远远落在后头。

    走过青石板的小巷,空旷深幽的小巷,将外界的一切声音隔绝,只听到鞋子踏在石板上,发出轻浅不一的声响,似乎还带着些许回声,错落有致,叫人心旷神怡。

    巷子却不长,很快走到尽头,转角处是一幅截然不同景象,差距大的就像是换了一个世界,卖包子的小贩蒸笼里冒着滚滚热气。

    这便是人间烟火的气息。

    简珞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很是怀念。若不是在安宁侯府吃饱了,怕吃太多长胖,简珞瑶真想上去叫小贩给她用油纸包几个大肉包!

    在这个世界近二十年了,简珞瑶还是第一次这么肆无忌惮的逛街,尽情感受这个时代的生活气息。

    小时候她倒是缠着跟二哥出来过,那是在外祖家,穿着二哥的衣裳,化成红唇齿白的小正太,在江南小镇里穿梭。

    然而小朋友是没人权的,她全程被力气大的婆子抱着,瞧中什么婆子摸都不让她摸,说是怕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倒是可以让她敞开肚皮的吃,可小朋友的食量能有多大?

    记忆中的童年是不完整的,后来长成小姑娘了,倒也跟着出来逛过花灯,只是人山人海,是另一种氛围,与这满是宁静平和的世界不同。

    简珞瑶决心这次要玩个痛快,想摸的摸个够,想买的都买回去,路过一家文玩铺子,又兴致勃勃拉了萧长风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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