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三章 无声的自问（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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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没，都成了惊弓之鸟了！嗨，你说让我说你个什么好呀？”狗剩又说道：“先前我跟你说了那么的话，盼盼的爷爷奶奶眼巴巴的眼神都在告诉着你一个同样的道理，你在看看乡亲们，哪一个不为你揪心呀！”
“所有的办法都在你手里，我就纳闷了，你怎么就没办法了！可以说什么都是你的，你跟他比起来你占尽了所有的先机，包括盼盼都是你的，你怎么会说你什么都没有了哪？你说你哪一句话站得住脚的呀！”
“你没听见人们的议论吗？丢人背兴不说，我哪还有脸出这个门呀，我怎么让盼盼认他呀！”宋老师抹了一把眼泪抢嘴说道。
“他现在没有别的念头了，就是个一心一意的表现，你就说他这次出的事吧，他赢得了大多数人的同情，那么多人都在说他好，可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哪？少数人的闲言碎语你怎么就当圣旨哪，自己没注意就算了，还拿着鸡毛当令箭了。”
“也不让盼盼上学了，训孩子不说，还打孩子，你看看你现在，你连我都在避讳了，连话都不让我跟孩子说了，别人你信不过也就算了，你连我也要防备了，你自己说说，就算都不是好人，那我也成了你的眼中钉了吗？”
“哎呀剩，看你说的，我哪是那个意思呀，你是我们的恩人，这点好歹我还不知道呀！”宋老师赶紧的说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宋老师，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自己夸过自己一回，我今天就大言不惭的夸我一次，我这人猴精猴精的，一件事只要我一眨巴眼就知道这事该怎么做，而且一做一个准！可我就纳闷了，从开始我跟你说这事我就开始眨巴眼了。”
“一直眨巴到现在我都弄不明白你这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是我长这么大，办所有事最伤脑经的一件事！你告诉我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我真的想知道，要是你连一句实话都不肯跟我说了，你说我算什么恩人呀，你还拿什么面对我呀？”
“不是的剩，你快别说了，我受不了你的话，呜呜呜……”狗剩连珠炮似得话直戳宋老师的心，她不等狗剩把话说完便使劲的摇着脑袋说道。
“干嘛要受不了呀，啊？我说错了吗？你摊上事了别跟我出难题呀，你说我招谁惹谁了呀，你说你的学生都能不计前嫌，为了你的事整天都把我折磨死了，可你干嘛还要撞了南墙都不回头哪？”
“你看看他，他为了你，为了孩子，为了以前的罪过现在连自己的命都不顾忌了，他所有的表现都是为了你呀，你干嘛还要越做越离谱哪？你出去听听人们都在说什么呀，一个为了你连命都不要的人，就为了得到一个人的原谅，就为了让孩子叫他一声爸爸。”
“你说一个能把生死度之脑后的人，你还想让他怎么做？都说掏心掏肺，那才叫睁着眼说瞎话，可他用一根胳膊伸到了你眼前你还视而不见，莫非你还要让他提着脑袋来见你吗？那不是扯淡呀！”
“也就是刚才你说的，有人开始数落你了，你的麻木不仁已经有人开始对你有看法了，要是这个时候你还不回头，你现在所拥有的都会一边倒的拱手让给他，那时候才叫你没办法了，你什么都没有了，就是盼盼你也得不到了！”
“呜呜呜……”狗剩说到这，宋老师看着他，把嘴一撇不遮不掩的孩子一般的哭了起来！
“哭吧，你的仇恨太重！你比我岁数大，老书记比你岁数大，我姚叔，四姨，黑子，都比你岁数大，他们每个人都有恨，都有仇，他们的仇恨你哪个比得了？他们把这一切都化作了一种动力，一个不为自己而活着的动力。”
“他们每个人心里都装着大家，你看他们现在所受到的尊重，你说你哪个能比？你是人民教师，就这一样人们就把你跟他们看齐了，你跟他们一样的伟大，你的遭遇和你所做的一切，更说明了人们对你的看法。”
“谁不为你竖大拇哥呀！你看看你现在，你说你还是宋老师吗？现在连你的学生都对你有看法了，也难怪别人对你开始说三道四的了！赶紧的吧宋老师，不能再这样了，你再这样下去谁也就帮不了你了！”
“你快别说了，求你了，快别说了，呜呜呜……”宋老师一句话也不想让狗剩说了，她总觉得狗剩越是把问题分析的头头是道的，她越放不下心里的那个心结，欲罢不能的让她心如刀绞！
“这件事现在已经牵扯到了我，你不让我说都行了！”狗剩的眼睛直盯盯的看着宋老师说道：“放弃你的幻想，那件事永远都是不可能的，那样你不但害了你，你连我都要害了！你心里谁都容不下的时候，你想你在人们的心目中还算个什么？”
“我每天都在做着对别人有利的事，所以大家尊重我了，所以我成功了，所以我才有能力把你找回来，让你融入到了这个大家庭里面。你看看豆芽，你看看李姨，你看看我们胡同里的巧儿娘，巧儿爹，张婶，还有我爹我娘。”
“你说他们哪个人不都是背负着活不下去的心情来到三家胡同里的呀！你别看我学习不好，但我从小就受这个胡同文化的熏陶，也可以说这个胡同里包罗万象，它就是个小世界，外面有的它全有，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它就是这个世界的缩影！”
“胡同里的人个个都是精英们，宋老师，假如说我们胡同里的人都跟你一样，你想那该是个什么结果？记得你跟我说过你父亲，其实你父亲的精神就是我们胡同里的精神，归根结底它是人类生存的精神，我现在对这一点理解的特深刻！”
“宋老师，知道我为什么在学校学习不好吗？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那时候我跟你一样，我就觉着我们这个胡同里到处都充满了仇恨，尤其是长辈们，我谁都看不上，他们每个人都是丑陋的，我身在其中就是为了要一口气！”
“我就是为了报复！你想，我连我爹我娘我都不知道是谁，我爷爷都不知道是谁害死的，就更别提我的老爷姥姥了！我恨过我爹我娘，我恨过姚叔张婶，我恨过豆芽，我恨过胡同里所有的人！可是一个又一个的事实都在一步一步的给我呈现了一个又一个另一种相反的事实。”
“他们的那种恨，那种包容，那种无私，那种为了抛弃个人的恩怨为了一个集体的荣誉，大的是国家，小的是家庭，团结的是亲情，哪一样爱都是感天动地的！”
“一个手指头指着别人，三根手指头都会面对自己，是人三分过，就怕不思过，这里面所包含的真理，一旦你醒悟了，它是会让你都有一种想让你打死自己的想法，一霎那间你就会觉得什么都海阔天空了。”
“宋老师，你知道我那时候在想什么吗？我刚才的话你可能想到了，但你现在理解不了，就现在的这个想法你一辈子都不会想到，因为你太自私了，自私的就像剩下你自己了，跟我当时是一样一样的！”
狗剩说到这也有些激动了，过去的一切都浮现在了眼前，深深的忏悔和自责都一起涌向了心头。
“宋老师，那时候我就像盼盼一样，就好像自己是个孤儿，他的世界里看似什么都有，但是他什么都没有。现在我就想了，不就是个事嘛，不就是个过程嘛，什么谁是谁非呀，隐瞒是自己的事，干嘛要连累亲骨肉呀！”
“那时候我就问我自己了，都在可怜自己，可你们谁在可怜孩子呀！”狗剩说到这感触了一下背上的盼盼，刚想说话时看到了面前的小米粥，便端起碗喝了一口又说道：“宋老师，我也不怕我对我娘大不敬了，你正在走着跟我娘一样的路！”
“我娘是个好人，是个大好人，她能把自己的情敌跟她自己心爱的人硬拧在一起，你想我娘是个多么伟大的人呀！但我娘这辈子就一件事做错了！你现在也是一样，你哪都好，但你正在做着跟我娘一样的事！一辈子都在做着伟大的事，一个污点什么都让人想不起来你了！”
狗剩说话的时候，宋老师的眼帘都是下垂的，从表面上看宋老师都是在自始至终的聆听着，但她的胸脯是在跟着狗剩的话在不断的起伏变化着，时而剧烈，时而缓急，无声的语言都好像在诉说着什么。
又好像一位犯了错的学生遭老师训斥后那般的，即不服气又不敢反抗，但又有点理亏的感受在心头了。
“剩，你吃饭吧，你跟盼盼一起吃吧，不要再说了！”宋老师说完，自己双臂交叉放在了桌子上，把头埋了进去呜呜的抽蓄了起来。
“盼盼，你看妈妈都哭了，你下来哄哄妈妈，别让妈妈哭了好吗？”狗剩把自己的脸挨住了盼盼的头说道，他看得出来，此时的宋老师真有些臣服了，一个举动就足能说明问题了。
狗剩等了半天也没见回音，于是又说道：“你看你这孩子，怎么连哥哥的话都不听了？”
“盼盼，听话，没听见哥哥叫你呀？”正在极度难受的宋老师也忍受不了孩子对狗剩的不闻不问了说道。
声音过后，俩人还是没有听到回声。但是安静后，俩人却听到了盼盼细微的鼾声。
盼盼搂着狗剩的脖子睡着了。
“看见了没，孩子晚上肯定没睡好，你知道他在想什么吗？你一个当母亲的自以为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可是孩子哪？”
“你自认为余建设在逼你，你自以为你是个外乡人谁都在逼你，可你连人间最起码的真善美都不要了，你这不是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吗？”
“我真不知道你这个老师是怎么当的呀，以前我愧对你，可你现在愧对了所有人呀，别跟我说你父亲对你的教育如何如何了，你现在的行为已经不能让他安宁了！”
“就更别提盼盼了！你父亲是怎么教育你的？你是怎么给盼盼做表率的？赶紧的悬崖勒马吧，你不是喜欢我吗，你看看你的学生是怎么做人的，照照你的心胸，你看看你的心胸是多么的狭窄呀！”
“够了！”这时候宋老师突然从茶几上坐了起来说道：“我不希望别人要求我，我知道我该怎么做！”
“怎么着，一条道跑到黑？”狗剩问道。
宋老师刚想说话，突然间看到了一双犀利的眼睛，一双极尽要绝望的眼神，那眼神就像射出来一束强光直指人心，致使她刚才还在挺值得腰杆一下子松啦了下来。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让我冷静一会。”宋老师说完，便把双手的十指狠狠的插进了头发里。
“你是该冷静一会了，我带着盼盼走了。”狗剩不能再做下去了，他觉着宋老师始终都处在失去理智的状态下，即便是再说下去都是徒劳无益的。
宋老师闻听猛然间抬起了头看着狗剩，眨巴了几下眼睛但没有说出话来。
“怎么，我说的不对呀？孩子在这个环境下已经受不了了，你就体谅一下孩子吧！”狗剩对宋老师说道。
宋老师又眨巴了几下眼睛，看了看狗剩，又看了看狗剩后背上熟睡的盼盼，又是两行热泪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就在这时候，狗剩的手机又响了，这几天的手机对狗剩来说就像草木皆兵一样，每一次的铃声响起，都会让他打个寒颤！不接吧又不行，接吧每一个电话都是令他头痛欲裂的麻烦事！
他赶紧的拿出手机一看，差一点把鼻子都气歪了，这个电话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是一个让他又恨，而此时又让他在百无聊赖之时特别想见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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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盼，听话，没听见哥哥叫你呀？”正在极度难受的宋老师也忍受不了孩子对狗剩的不闻不问了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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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这时候宋老师突然从茶几上坐了起来说道：“我不希望别人要求我，我知道我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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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老师刚想说话，突然间看到了一双犀利的眼睛，一双极尽要绝望的眼神，那眼神就像射出来一束强光直指人心，致使她刚才还在挺值得腰杆一下子松啦了下来。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让我冷静一会。”宋老师说完，便把双手的十指狠狠的插进了头发里。
“你是该冷静一会了，我带着盼盼走了。”狗剩不能再做下去了，他觉着宋老师始终都处在失去理智的状态下，即便是再说下去都是徒劳无益的。
宋老师闻听猛然间抬起了头看着狗剩，眨巴了几下眼睛但没有说出话来。
“怎么，我说的不对呀？孩子在这个环境下已经受不了了，你就体谅一下孩子吧！”狗剩对宋老师说道。
宋老师又眨巴了几下眼睛，看了看狗剩，又看了看狗剩后背上熟睡的盼盼，又是两行热泪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就在这时候，狗剩的手机又响了，这几天的手机对狗剩来说就像草木皆兵一样，每一次的铃声响起，都会让他打个寒颤！不接吧又不行，接吧每一个电话都是令他头痛欲裂的麻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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