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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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逍遥！”
刘月拼命地喊叫着。然而，一切都是徒劳，没有人回应他。
“逍遥！逍遥！”
许久没有得到回应，刘月也停下了。
周围一片黑暗，是绝对的黑暗，他什么都看不到。他能感觉到，自己正躺在地上，于是他爬起来，摸索着向前走。
走了不知有多久，亦或很长亦或很短的一段时间后，他放慢了脚步。
这是怎么回事？
刘月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他的头脑很清醒。走到现在，没有一点光的痕迹，这让他有些不安起来。一般情况下，这样空阔的环境里没有光，完全不合乎常理。
他害怕没有光，这是真的。
黑暗象征着虚无，代表着未知。刘月努力使自己冷静，克制住心底即将萌生恐惧的种子。他知道，现在绝对不能多想。一旦想得太多，绝望便会像潮水一般涌上来。那样的话，在找到活路之前，他的意志一定会先垮掉。
世界上永远没有死境。至少，他不相信有。
十分钟过去了。
刘月依然死死咬牙坚持向前走着。他当然不知道自己走的方向到底是在划圈还是在直行。十分钟黑暗下的煎熬，令他的精神负荷到达极限。然而，就算是面部表情都变得狰狞起来，他也没有停下脚步。
只要向前走，就有希望。
许多年后，刘月在回忆起这一段短暂的时间的时候，仍然克制不住地显露出了一丝心悸。让他来选择，在所有的生命危机中，最不愿再次经历的是哪一次。刘月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这一次黑暗之旅。这一点，很多人不理解，因为刘月面对过的困境实在太多，每一次力量差距悬殊的战斗，刘月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刘月的解释是这样的：“无论我面对任何对手，我都只可能有两种结果，非生即死。不同的是，在我面对绝对的黑暗时，我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结果。我想活着，但是那样活着是一种莫大的折磨，非常痛苦：我想死掉，却又抱着一丝丝最后的希望，也许下一秒钟就迎来了光明，也许眨眼之后便可获得自由。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选择。我不想死，这是当然的，可是为了不死，若是以永恒的黑暗作为代价，对我来讲，是生不如死。”
这一次黑暗中的煎熬，让刘月变得成熟了很多。日后，他更加坚信世界上无死境这一个道理。乃至他一次次经历了那样的痛苦之后，并不放弃希望。
三十分钟过去了。
走得累了，刘月坐下来。为使自己心中有足够的充实感，他放开嗓子高唱起来：
“那是来自天空的一束光，
照亮一位位少年的心房，
他们迎着光芒，守着信仰，
所向往的，是天堂；
那是来自天空的一束光，
每个年轻人璀璨中徜徉，
他们逆着狂风，执着飞翔，
不为荣华，为梦想……”
一曲唱毕，他才意识到自己唱出的正是此时最深切的渴望。要是有一束光照过来，他一定会高兴地发疯的。
不过细细回想起来，现在，他刘月还有什么资格歌唱梦想？
他从头到尾都是一个没有梦想的人。孩子不能成为借口。尽管他对这个世界还不甚了解，但是至少也可以树立些目标了。可惜的是，他没有那么做。到现在，他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在支撑着自己活下去，自己活下去是为了什么。有的人说，活着不需要理由。真的是这样么？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刘月无论如何也无法摆脱自己是异世人的这样令人痛苦而无奈的自我诅咒。这种想法存在一天，他便一天不能心安。
十几年，并没有改变他，他还是他。
“如果有一个可以成为梦想的目标，你会选择什么？”
突兀出现的声音让刘月有些始料不及。他神经反射一般站起身，四处张望。就算他知道什么也不会看到，还是警惕地转着头。
“你是谁？”刘月问。
“我是这里的操纵者。”
“你是这个地方的主人？”
“不是，你才是这里的主人。”
刘月感到有些惊讶：“我是这里的主人？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你心中最黑暗的一个角落。既然在你心中，你当然是主人。”
那个声音听上去有几分沧桑，也有几分悠远，更有几分冰冷。
刘月将信将疑地抬起头，再次发问：“既然我是这里的主人，为什么你能操控，我却不能？难道，我把自己锁在了自己的心里？”
声音的主人轻轻笑了几声：“每个人心里都有这么一个绝对黑暗的角落，你甚至不知道，又怎么能操纵？而且，你真的能操控你的心？”
“你悲伤的时候，可以让自己不悲伤么？你愤怒的时候，可以让自己不愤怒么？你恐惧的时候，可以让自己不恐惧么？”声音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就像刚才，你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恐惧，结果呢？你成功了？”
“可你为什么可以操控别人的心？”
声音的主人道：“有黑暗的地方，就是我的世界。”
坦白说，刘月没有完全听懂他在说什么。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另一个人出现，也就意味着，希望出现了。他说自己是操控者，就一定能让自己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是你带我到这里来的？”
声音的主人再次发出几声嘲讽般的轻笑：“你觉得是么？“
“难道还有别的解释？”刘月反问。
一阵诡异的沉默过后，对方终于说道：“如果不是你心里的绝望与恐惧，如果不是你激发了死亡战斗本能，把这一处黑暗放大，我是不会带你来这里的。”
“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你要带我来这里。另外，”刘月顿了顿，“你是那个幕后操作者吧。**里的事物，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的问题太多了。”
声音的主人听上去有些不耐烦。不过，他还是象征性地答复了刘月：“我可以把你放出去，但是，你要通过我的考验。否则，你还有你的伙伴，都活不了！”
刘月蓦然一震，随即愤怒地大喝起来：“凭什么！我们和你无冤无仇，凭什么这样为难我们！你实力很强就可以随便戏弄别人么！”
“哼，不要忘了，你们先闯进了我的地方。换做别人，尸骨都已经寒了。”
刘月的气势顿时一泄。这么说倒也是对的，确实是自己这一方人为了佣金闯进**。
不过，他似乎也不是这里的主人吧。为了把这里变成他的领地，他竟然杀掉了一村人。这家伙可不是什么善茬，估计跟个大魔头也差不多。
“你杀了多少人？”刘月问。
不得不说，刘月这样问对方是很需要胆量的。这就相当于挑衅，一旦把对方激怒，直接杀了他还是小事，说不定把他定在这里，永远不让他出去。这就意味着生不如死了。
“一村，你猜呢？”
对方那玩味的口气让刘月非常恼火。他大叫道：“你凭什么杀了那么多人！那本来是人家的村子，没招你没惹你，你把他们都杀掉，然后把这里变成你的领地是么！”
“是又怎样？”
“那你抢了别人的领地，这算什么！就算你实力强，你就很有理了！”
声音的主人发出一声嗤笑，道：“我明白了。原来你是在以正义和邪恶的角度来评判我的行为，我抢了别人的领地，杀了人，你认为这是违背正义的。而你们闯进了我的领地，没有对我构成侵犯，不算违背正义，是吧？”
“你明白就好。”刘月冷冷地回答。
“你真幼稚。”
刘月一愣：“我幼稚？”立时，他像一只炸毛的狮子一般怒吼起来：“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是吧！可以随意主宰别人的生命，就像是人主宰蝼蚁的生命一样。你还可以在这里关着我，让我不得不屈服于你的理论，以换取我的自由！所以，我就要承认我幼稚是吧！”
然而，令刘月诧异的是，对方的回答不再像原来那样犀利，听上去，却是很有一番沧桑之感。
“少年，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正义与邪恶。所谓的正义与邪恶，只是人们人为定下的标准，但是人类自己都不知道已经打破了多少次。有句话叫做邪不胜正，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因为只有胜利一方才有权主宰舆论。正义是大多人支持的，而邪恶是少数人支持的，少数人难以对抗多数人，所以，人们都说邪不胜正。”
“没有正义与邪恶，如果有，邪也不知道胜利了多少次。”
刘月沉默下来。他知道这些话是对的，却并不能非常有体会。不过，对方的意思其实就是说，他杀掉一村的人，不是单纯的以杀人抢领地作为目的的。
可就算这样，他也不能这样杀人啊。
刘月忽感到有些心力交瘁。他轻轻地叹了口气，道：“好吧，我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让我出去。你有什么考验，我会一一接下。”
“你不在乎我邪恶了？”
“我说过，不想谈论这个问题。”
“呵，”声音的主人再次轻笑了声，道：“还有一个小时。这只是你的梦境，一个小时之后，你会离开这里的。”
“所以，你需要在绝对黑暗中，继续等待一个小时。”
说完，刘月感觉什么东西仿佛消失了，再没有任何声音传过来。
“这是考验么？”
刘月一惊。为什么，自己听不到自己说话的声音了！
难道，他把梦境里的声音也剥夺了？
刘月努力地大叫两声。遗憾的是，他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也就是说，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他要在绝对的虚无中度过了。
“逍遥！逍遥！”
刘月拼命地喊叫着。然而，一切都是徒劳，没有人回应他。
“逍遥！逍遥！”
许久没有得到回应，刘月也停下了。
周围一片黑暗，是绝对的黑暗，他什么都看不到。他能感觉到，自己正躺在地上，于是他爬起来，摸索着向前走。
走了不知有多久，亦或很长亦或很短的一段时间后，他放慢了脚步。
这是怎么回事？
刘月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他的头脑很清醒。走到现在，没有一点光的痕迹，这让他有些不安起来。一般情况下，这样空阔的环境里没有光，完全不合乎常理。
他害怕没有光，这是真的。
黑暗象征着虚无，代表着未知。刘月努力使自己冷静，克制住心底即将萌生恐惧的种子。他知道，现在绝对不能多想。一旦想得太多，绝望便会像潮水一般涌上来。那样的话，在找到活路之前，他的意志一定会先垮掉。
世界上永远没有死境。至少，他不相信有。
十分钟过去了。
刘月依然死死咬牙坚持向前走着。他当然不知道自己走的方向到底是在划圈还是在直行。十分钟黑暗下的煎熬，令他的精神负荷到达极限。然而，就算是面部表情都变得狰狞起来，他也没有停下脚步。
只要向前走，就有希望。
许多年后，刘月在回忆起这一段短暂的时间的时候，仍然克制不住地显露出了一丝心悸。让他来选择，在所有的生命危机中，最不愿再次经历的是哪一次。刘月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这一次黑暗之旅。这一点，很多人不理解，因为刘月面对过的困境实在太多，每一次力量差距悬殊的战斗，刘月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刘月的解释是这样的：“无论我面对任何对手，我都只可能有两种结果，非生即死。不同的是，在我面对绝对的黑暗时，我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结果。我想活着，但是那样活着是一种莫大的折磨，非常痛苦：我想死掉，却又抱着一丝丝最后的希望，也许下一秒钟就迎来了光明，也许眨眼之后便可获得自由。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选择。我不想死，这是当然的，可是为了不死，若是以永恒的黑暗作为代价，对我来讲，是生不如死。”
这一次黑暗中的煎熬，让刘月变得成熟了很多。日后，他更加坚信世界上无死境这一个道理。乃至他一次次经历了那样的痛苦之后，并不放弃希望。
三十分钟过去了。
走得累了，刘月坐下来。为使自己心中有足够的充实感，他放开嗓子高唱起来：
“那是来自天空的一束光，
照亮一位位少年的心房，
他们迎着光芒，守着信仰，
所向往的，是天堂；
那是来自天空的一束光，
每个年轻人璀璨中徜徉，
他们逆着狂风，执着飞翔，
不为荣华，为梦想……”
一曲唱毕，他才意识到自己唱出的正是此时最深切的渴望。要是有一束光照过来，他一定会高兴地发疯的。
不过细细回想起来，现在，他刘月还有什么资格歌唱梦想？
他从头到尾都是一个没有梦想的人。孩子不能成为借口。尽管他对这个世界还不甚了解，但是至少也可以树立些目标了。可惜的是，他没有那么做。到现在，他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在支撑着自己活下去，自己活下去是为了什么。有的人说，活着不需要理由。真的是这样么？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刘月无论如何也无法摆脱自己是异世人的这样令人痛苦而无奈的自我诅咒。这种想法存在一天，他便一天不能心安。
十几年，并没有改变他，他还是他。
“如果有一个可以成为梦想的目标，你会选择什么？”
突兀出现的声音让刘月有些始料不及。他神经反射一般站起身，四处张望。就算他知道什么也不会看到，还是警惕地转着头。
“你是谁？”刘月问。
“我是这里的操纵者。”
“你是这个地方的主人？”
“不是，你才是这里的主人。”
刘月感到有些惊讶：“我是这里的主人？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你心中最黑暗的一个角落。既然在你心中，你当然是主人。”
那个声音听上去有几分沧桑，也有几分悠远，更有几分冰冷。
刘月将信将疑地抬起头，再次发问：“既然我是这里的主人，为什么你能操控，我却不能？难道，我把自己锁在了自己的心里？”
声音的主人轻轻笑了几声：“每个人心里都有这么一个绝对黑暗的角落，你甚至不知道，又怎么能操纵？而且，你真的能操控你的心？”
“你悲伤的时候，可以让自己不悲伤么？你愤怒的时候，可以让自己不愤怒么？你恐惧的时候，可以让自己不恐惧么？”声音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就像刚才，你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恐惧，结果呢？你成功了？”
“可你为什么可以操控别人的心？”
声音的主人道：“有黑暗的地方，就是我的世界。”
坦白说，刘月没有完全听懂他在说什么。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另一个人出现，也就意味着，希望出现了。他说自己是操控者，就一定能让自己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是你带我到这里来的？”
声音的主人再次发出几声嘲讽般的轻笑：“你觉得是么？“
“难道还有别的解释？”刘月反问。
一阵诡异的沉默过后，对方终于说道：“如果不是你心里的绝望与恐惧，如果不是你激发了死亡战斗本能，把这一处黑暗放大，我是不会带你来这里的。”
“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你要带我来这里。另外，”刘月顿了顿，“你是那个幕后操作者吧。**里的事物，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的问题太多了。”
声音的主人听上去有些不耐烦。不过，他还是象征性地答复了刘月：“我可以把你放出去，但是，你要通过我的考验。否则，你还有你的伙伴，都活不了！”
刘月蓦然一震，随即愤怒地大喝起来：“凭什么！我们和你无冤无仇，凭什么这样为难我们！你实力很强就可以随便戏弄别人么！”
“哼，不要忘了，你们先闯进了我的地方。换做别人，尸骨都已经寒了。”
刘月的气势顿时一泄。这么说倒也是对的，确实是自己这一方人为了佣金闯进**。
不过，他似乎也不是这里的主人吧。为了把这里变成他的领地，他竟然杀掉了一村人。这家伙可不是什么善茬，估计跟个大魔头也差不多。
“你杀了多少人？”刘月问。
不得不说，刘月这样问对方是很需要胆量的。这就相当于挑衅，一旦把对方激怒，直接杀了他还是小事，说不定把他定在这里，永远不让他出去。这就意味着生不如死了。
“一村，你猜呢？”
对方那玩味的口气让刘月非常恼火。他大叫道：“你凭什么杀了那么多人！那本来是人家的村子，没招你没惹你，你把他们都杀掉，然后把这里变成你的领地是么！”
“是又怎样？”
“那你抢了别人的领地，这算什么！就算你实力强，你就很有理了！”
声音的主人发出一声嗤笑，道：“我明白了。原来你是在以正义和邪恶的角度来评判我的行为，我抢了别人的领地，杀了人，你认为这是违背正义的。而你们闯进了我的领地，没有对我构成侵犯，不算违背正义，是吧？”
“你明白就好。”刘月冷冷地回答。
“你真幼稚。”
刘月一愣：“我幼稚？”立时，他像一只炸毛的狮子一般怒吼起来：“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是吧！可以随意主宰别人的生命，就像是人主宰蝼蚁的生命一样。你还可以在这里关着我，让我不得不屈服于你的理论，以换取我的自由！所以，我就要承认我幼稚是吧！”
然而，令刘月诧异的是，对方的回答不再像原来那样犀利，听上去，却是很有一番沧桑之感。
“少年，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正义与邪恶。所谓的正义与邪恶，只是人们人为定下的标准，但是人类自己都不知道已经打破了多少次。有句话叫做邪不胜正，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因为只有胜利一方才有权主宰舆论。正义是大多人支持的，而邪恶是少数人支持的，少数人难以对抗多数人，所以，人们都说邪不胜正。”
“没有正义与邪恶，如果有，邪也不知道胜利了多少次。”
刘月沉默下来。他知道这些话是对的，却并不能非常有体会。不过，对方的意思其实就是说，他杀掉一村的人，不是单纯的以杀人抢领地作为目的的。
可就算这样，他也不能这样杀人啊。
刘月忽感到有些心力交瘁。他轻轻地叹了口气，道：“好吧，我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让我出去。你有什么考验，我会一一接下。”
“你不在乎我邪恶了？”
“我说过，不想谈论这个问题。”
“呵，”声音的主人再次轻笑了声，道：“还有一个小时。这只是你的梦境，一个小时之后，你会离开这里的。”
“所以，你需要在绝对黑暗中，继续等待一个小时。”
说完，刘月感觉什么东西仿佛消失了，再没有任何声音传过来。
“这是考验么？”
刘月一惊。为什么，自己听不到自己说话的声音了！
难道，他把梦境里的声音也剥夺了？
刘月努力地大叫两声。遗憾的是，他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也就是说，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他要在绝对的虚无中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