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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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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当林如海出现在大殿里，认识、不认识的同僚们，都一脸惊讶的看着他。
要知道，林如海从扬州回京后，在大殿里出现的次数一个巴掌就能数得完！当时见他只得了个闲职，还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他们还记忆犹新呢！毕竟没有谁会喜欢自己只有一个虚职，却毫无实权。
这么一辈子，他们也就看到林如海一个人有这样的表情，还是真心实意的喜欢这样的官职。
因为，在得到官职后，林如海的表现和之前一样，没有多大的改变。
最让他们想不到的，是林如海之后就高高兴兴地带着女儿住到庄子里，还一住就好几个月！
现在，他突然在大殿出现，怎么不会让大家异想连翩呢？
林如海却是对谁都笑得很是温和，跟朋友互相问候，认识、不认识的，他都笑眯眯的。只是，他本来来的就不是很早，所以，大家才想在林如海的身上探寻点什么，就被公公特有的嗓门、一句“皇上驾到”给打断了。
安庆帝在走进来的时候，就发现大殿里的气氛有些奇怪。等他一眼扫过林如海的时候，一下就明了，这和平常不一样的气氛是怎么来的了！
君臣见礼之后，安庆帝便让身边那传旨太监宣旨。随着宣旨太监：
“奉天承运……”
那太监啪啦、啦啦一通，下边的人就听懂第一个旨意是：还国库的债！听到这个，有些个大臣心里有些懵、也有些心惊：皇上，是不是受了什么打击？
心里还有良心的，心里已经开始想着自家怎么还上这么一大笔的银两。而那些借款不多的，也想着回去就好好琢磨、琢磨怎么还钱。
而那些个世家、老臣，欠的银两不知凡几，他们对皇上的圣旨根本就不以为意。在他们看来，皇上也不过是吓唬吓唬那些个胆小的臣子罢了！
等第二道圣旨宣道“……林如海任户部尚书……”一职的时候，殿里的大臣、甚至皇子，都觉得很意外！没有谁会想到林如海这人脸面那么大。
原来，他们不是没有猜想过谁任户部尚书一职、有的还推荐过其他人。
圣旨一下，他们都觉得很意外！目光不由得“唰”的一下全看向林如海。
林如海的表情一直都没有变过，所以，大家也无法从他脸上看得出什么。
和林如海关系好的，在听到让林如海任命户部尚书后、竟然还有去追债之后，不由得替他担心。大殿里的人，谁不知道欠钱最多、数目最大的，是四王八公等大家族。想要从他们的身上拿回那巨额欠款，那有多艰难？多得罪人啊？
而后又想到圣旨里边说已经派了天使去各大家宣旨了，若是胆小的，只怕这会儿已经在筹备欠款了。胆大的，就不要想他们还了，只怕林如海到时候都有遇险的可能！可叹啊！
那些有自己人选的大臣，在听到林如海代替了自己的人，心里是有些不舒服、却又不能抗旨。
林如海自打听了圣旨，就觉得脑筋抽搐。他是得皇上的信任，可皇上怎么能这样突然的给了他一道旨呢？这不是让他来当靶子、给他找麻烦的吗？想想那些大臣，在听到这圣旨的时候，他都能感觉到朝他射过来好几道恶意的目光了！
可别他以后出门就遇到刺杀吧？毕竟，圣旨下了，他任了那个职位、那些欠款，他是肯定要去收的。去收、就肯定会得罪人！这就是恶性循环啊，皇上！
皇上就是好，他下了旨，就不容别人质疑，所以，宣完圣旨，直接手一挥，退朝走人了！
让打那些个大臣一边大声“恭送皇上”、一边你看我我看你。得，人皇上都走人了，他们也赶紧走吧！
结果呢？他们还没来得及转头，又听到太监在那扬声道：
“宣林大人御书房晋见！”
林如海听到那太监的话，暗说：得，他刚才觉得只有几束恶意的目光，这会儿除了羡慕嫉妒外、还有恨。
可林如海依然神色不变的挺直了腰杆随太监一起去御书房。哪里有空去理会大殿里那些个复杂无比的目光？
本来林如海还以为皇上那么陷害他之后，是不是心里有些内疚，这会儿找他来是为了补偿他的。哪知道，君臣之礼后，皇上只对他说：
“爱卿啊，朕之前忘记，你若是只有户部尚书一职，只怕收债也不是那么顺利。所以朕想了又想，决定给你尚方宝剑一把，好让你收债的事情顺利进展。”
皇上的话音刚落，林如海便见捧着宝剑的太监进来。
林如海心里稍有安慰的接了尚方宝剑，谢了恩，然后很识趣的告退回家。
拿着尚方宝剑，林如海在皇上面前有些安慰的心，这会儿又觉得自己很苦逼。
之前都已经被大家注目围观过了，这会儿，那些人不可能全都走了。只怕他才走到宫门口，便能看到那些个不着调的不回家就在那候着。目的也不过就是看他从皇上那出来，是不是得了什么赏赐。
作为被等候的主角，林如海童鞋，面无表情的、捧着上方宝剑、迈着方步出了宫门。
不用抬眼他就知道，外边候着的人，肯定是想看看他在皇上得到什么？还一个的小的。他就知道，那些个人没有得到消息，又怎么舍得走呢？
不过，他并不打算给他们解释什么。只朝大家挥挥手，便上马车离开了……
回到家的林如海，看到玉儿竟然在等他回来。
黛玉因为头天晚上跟爹爹说了这天可能会有变动，但她对于官场什么的并不了解。在想了又想之后，觉得又想不安，不知道那皇上会把爹爹提到什么位置？
不管想得怎么样，黛玉都不会相信皇上会安排个无关紧要的，那么就只能是接手比较难办差事的官职。容易办的，他不可能会让爹爹去的。
思来想去，便坐在此地等爹爹回来，她好第一个得到消息。
见自家女儿那么关心自己，林如海在觉得宽慰的同时、也觉得心酸。若是玉儿有个兄长，哪里需要她小小年纪就如此为自己操心？他也不等玉儿开口，林如海便自己把大殿里发生的事情和自己去见皇帝的事情，都跟玉儿说了一遍。
而后，父女俩又开始商量，怎么才能让那些个欠钱的人自愿去还钱？实在不交、或是没当回事儿的，他又该如何？
毕竟，“计划似乎都赶不上变化”，不是吗？
林如海第一天去衙门，去查看了账本。以他的经历，那账本一看，就看得出做账本的人有些小问题，这些小问题对他们来说都无碍。
过了好些日子，林如海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终于把最近几年的账本看完了。
贾珍因为被妹妹给吓着了，抄了奴才的家，又卖出一些他不需要的古董。凑了钱，算是第一个还钱的。当时皇上还奖赏不少东西给他。
林如海倒是列了表，那些人的欠款比较容易拿到，他就先去催这批人，这不是由易到难。实在不行，就杀鸡儆猴！他还真不相信就催不回来？
催债的第一天，他是带着人去催那些胆子比较小的人，人家很配合的把银两给掏了出来。
第二天，继续去，有部分人配合的给了钱，有部分跟林如海等催债的哭穷，说什么给他们时间去凑钱，凑齐了就会去还钱的。
第三天开始，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人还钱了！而且还闹了起来，他们差点就被人打了！要不是去催债的时候，他跟皇上借了兵、而自己身边也带了林安等四个人。
那些兵丁的武力值确实不怎么样，倒是林安他们把人全挡住了。按照玉儿说的，只点人穴道，不伤害人。这样人家就没有借口说他林如海是在逼债了！
林如海这一举动，当时就把那理国公府里的人都给吓着了！即便是跟皇上借来的兵丁，给林安等人都给吓着了！看看理国公门口的那些个护院，每人的姿势都不同的被定住。
就跟被神仙施法一般，能不吓人吗？
奴才被定住了，林如海还在耳边来个“……妨碍公务的罪……”贴在奴才们的身上。
而且，那些个奴才还是他们家的，要不是国公爷没出现，他这个大管家全权处理，不然就更不好说了。这样的话，他还能为国公府担责。
看林如海那个油盐不进的样子，管家大人就牙疼。他可是打听过了，林如海这几天没少吃闭门羹。可也没见他敢怎么样，不然他也不敢这么做。哪知道，今儿不是他们赢，反而是他们这些理国公的人被人不费灰非之力定住了！
这是神仙的法术吧？难道，林如海有神仙保护不成？
被吓得不轻的老管家，原先似乎有些不利索的身子。这会儿麻利的跑进国公府去找主子来处理。这样的事情，他一个管家是做不了主的。
林如海脸抽抽的看着那管家一改之前的傲慢，灰溜溜的跑进府里，甚至忘了把大门给关上！有些无语。
一旁的兵丁，对事情的发展，甚至有些目瞪口呆。不由得暗想：这林大人身边有如此神人，为何还要请他们这样的凡人来助阵？随后又看到林大人手里的尚方宝剑，顿时明白：林大人之所以叫他们来，是为了让他们把话传给皇上吧！
随后又暗搓搓的想：若是可以拜那些个神人为师该多好啊！
林如海一行没等多久，管家进去没多久，国公府又出来了个管家，恭恭敬敬的把林如海请进国公府。
外边的人只看到林如海带着人进了国公府，却无人知道他们在里边做什么，林如海到底有没有拿到欠款？谁让林如海一行出来后，拿的东西却不多。
林如海这天的行动之后，很快就在那些个欠款人的耳中。相信的人，不由得想：这林如海的身边有如此神人，好在他们只是推脱，没有强硬的说不还。不然，那些若是发生在他们的身上，他们根本只怕被吓坏了吧！
如此一想，京城中不少人家开始自动的清点自己的家产，能还多少就还多少。皇上可是给了他们期限最迟一年，他们现在可以还一半、还有一半下次还。
除了个别人家依然顽固不化之外，大多的人都主动到衙门交还欠款。有些数目不大的，基本上都还了全款；数目比较大的，还一大半、还一小半的都有。
有人主动上门还款，林如海就不需要每天上门去讨债了。没人的时候，就想想怎么对付那些个老赖，那些个老无赖欠的银两，数目都很可观呢！
看有什么办法能把那些人都给收拾了，他也好快点拿到钱啊……
远在舅舅家的贾琏听到了这样的圣旨下传，和舅舅商讨了一下，连忙往家里赶。
贾琏是知道的，他们荣国府，就算不还钱，那些钱也不是他们大房的。他又怎么可能便宜了二房的人呢？要知道经过他的暗查，荣国府里的蛀虫，多的是，他回去可以顺便带人去抄了那些个蛀虫的家。
听珍大哥说，那些个奴才，几十万都能查得出来！正好还能拔了二太太和老太太的爪牙，何乐而不为呢？在他看来很是当为的。
急匆匆的赶回京城的贾琏，顾不上洗漱和见老太太，就和着对他这个儿子有了不少改变的老爷。父子俩关在书房里老半天，谁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之后琏二爷在小厮的服侍下洗漱一番，急匆匆的喝了碗汤。也没回房，直接在外书房睡下了。
这么赶路，本来就累坏了，还要跟老爷商量事情，这会儿他觉得自己是连眼睛都撑不开。一躺下，直接就睡着了。
那边得到琏二爷回来的消息的王熙凤，便开始让人去打听，只是在知道他们都在外书房之后，王熙凤便安静的坐在外边等，等琏二回来。
要知道他们夫妻已经好几年没见过面了，若是王熙凤还是刚嫁进贾家那会儿，只怕她早就带人去把琏二给拉回来了。如今，她学的字虽然不多，到底是比以前目不识丁要讲道理多了、这才忍住了。
可左等右等，半天都没等等琏二过来！打听的人回来可是说了，琏二爷和大老爷一直在书房里没出来，她也无奈的。
琏二她可以训，大老爷那个混不吝的，她根本就不敢惹。
一晚上没等到人的王熙凤，心里不失落才怪。可一想到若是他无意中把琏二给得罪了，他又离开了，自己不是又得守活寡了吗？实在不值得拿这些来糊弄自己。
第二天，贾赦和贾琏洗漱了一下，便一起往老太太那边走。一边让人去寻来贾政夫妻。等荣国府两房人都集中到了老太太那。贾赦可是说了：
“二弟，一定要到老太太那，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大伙儿到了老太太那，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贾赦。毕竟是他把人都叫来的。
贾赦刚想说话，就觉得喉咙有些不舒服，不由得清清喉咙，这才开口说：
“大伙儿都知道，皇上让妹夫收回各家的欠款，其他人家已经陆陆续续的还了。我们也不能拖了，你们也别跟我说缓缓什么的。钱总之是要还的。现在大伙儿都在，我们都想想，该怎么还了这笔钱。”
老太太听了大儿子的话，眉头微皱，她可不想还这个欠款。她的那些钱可都要留给宝玉的。
王夫人一听还款，就觉得肉痛。荣国府里的钱，都是他们家宝玉的。怎么可以拿出来还款呢？
贾政也是知道还款的事情的，只是他不管庶务、也不懂庶务、更不知道自己家里还有多少的余钱。便问贾赦：
“大哥，府里还欠多少银钱？”
“一百三十多万银两左右吧！”
“什么？怎么可能是欠那么多？”
“怎么不可能？祖父借了、老爷也借了，加起来可不就那么多了吗？”
贾政：……
王夫人听了贾赦说的数目，肝都疼了。不由得开口说：
“欠那么多，府里哪里拿得出那么多的银两？”
贾赦心里本来就暗喜，他们大房分不到多少的公中的银两，干脆像琏儿说的那般全拿来还债。逐一脸赖皮的说：
“现银不够，库房里不是还有很多的古董吗，拿出来能卖的卖，再不够、把那些多的下人也给发卖了，拼拼凑凑总是够的。除了公中的银两，我们两房也各出十万，这么的算起来也差不多了吧！”
老太太听了贾赦的话，心都凉了，下人和东西都卖了，那整个荣国府还能剩下什么？享受了那么些年，现在却……老太太有些不满的说：
“可不能像你说的那般还钱，别还完了，到时候咱们一家子的日子都过不了。不如就先还一半吧！到时候我也出十万两。”
贾赦听了老太太的话，撇撇嘴说：
“老太太说的好听，先还一半？若是一年后我们还不上另一半怎么办？让皇上派人来抄家吗？”
贾赦的话把老太太给噎的，说不出话来。
见大家都不说话，贾赦继续说：
“这事就这么说定了，现在，请弟妹把库房打开，大家都去点数计数，这样也不会有谁贪墨了库房里的东西。”
王夫人听了贾赦的话，一个手抖，之前还在手中的茶杯，一下就滚到了地上。因为地上铺了地毯，落地时杯子发出沉闷的声音。
老太太可不愿意看到贾赦这样，而且圣旨都下了那么久，这大儿子都没动静，琏儿才回来，老大就来逼她们出银子，目光带着询问的看向贾琏，嘴里说着：
“琏儿这么久都未着家，这一回来，就想要把府里搬空吗？”
贾琏见老太太这么说他，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的，他算是在老太太的身边长大的。不管怎么样，他都觉得老太太还是对自己这个孙子不错的。就算是他回来让老爷还款的。
皇上圣旨都下了，他们能不还吗？就如舅舅说的，到时候别人也不会找二房的不是，找的肯定是他们袭爵的大房。就算老爷早就收回了帖子，二婶不能继续用大房的名义去为非作歹，可以前她还是以老爷的名义去做那些黑心事儿。若是算起来，皇上还是会算在他们的头上吗？
现在老太太还这么说他，没等贾琏开口，王熙凤却一脸伤心的对老太太说道：
“老太太，您怎么能这么说二爷呢？二爷风尘仆仆的赶回来是为了我们夫妻团聚。您怎么能说二爷回来是为了搬空府里呢？二爷也是您的孙子，他怎么可能会想要搬空府里呢？”
老大的话、凤丫头的话，让老太太觉得今个儿真叫她心堵，淡淡的说道：
“是啊，你们说的都对，那钱早晚都要还的，也不用急着几天就还吧？这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呢，急什么。”
贾赦听了老太太的话，突然就冒了一句：
“既然迟早都要还，为什么不早点还？把钱还完了，咱们家也能更好的过日子。早死早超生，越拖对我们就越不利。就今日，再拖下去，我怕库房里啊，就剩下一些卖不出去的玩儿，到时候我这个袭爵了还住牲畜栏旁的大房，要怎么办？”
说罢又转而对贾琏道：
“琏儿，你现在就去把族长给请过来做个证。”
“哎，儿子这就去。”贾琏说完就出去了。
没一会儿，贾珍就带着族老过来，贾赦一改平日里的昏庸，带着人去一起去打开库房。
拿着库房的单子一一对应，直接冷笑道：
“弟妹可真会管家，看看，库房里五分之一的宝贝都不见了，也不知道那些东西都在什么地方呢？”
王夫人有心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倒是贾政，觉得脸烧得很。
查完贾赦便当众说道：
“白银还有五十万两，金子五万两，各房再出十万两，老太太也说出十万两，这么一算，正好够还他们家所有的欠款。差的几万两，我们大房出。还请各位族老给我做个证，明日一早我们父子俩就把银两给送到衙门给妹夫。”
贾珍见贾赦要还欠款，他比谁都高兴。毕竟他和赦叔父子俩的关系一直都很要好，也从四妹妹那知道了荣国府的罪责比他们东府一样大。如今赦叔一改，再去扫扫外边的曾经的尾巴，罪责可就小到皇上都看不上眼了。
有了族老做证，老太太想做什么，如今也没有人再听她说什么了。他们也是知道圣旨的事情的，如今荣国府把欠款还完了，就没了后顾之忧了！
第二天，贾赦父子俩依然早早就起来，踹了银两银票，加起来十几万。让人去叫二房老爷拿钱过来。他则带着小厮朝库房那边过去，守库房的小厮是族里的。见贾赦带着人来了，看着贾赦他们把昨天封好的装银子的箱子抬了出来。
结果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二房的人过来。贾赦恼火了，老脸都不要的亲自过去问贾政要钱，把贾政给气得涨红了脸，憋着气说：
“大哥，你弟妹身子不大好，大哥再稍等一会儿。”
贾赦说：
“只要你们说到做到便行。别说一套做一套，那就太膈应人了！”
另一边的王夫人，看着要被拿走的银两，一阵阵的肉痛，再心疼最后还是让人把银两给端了出去。
拿到钱，贾赦让人抬着就走。没一会儿老太太那边的十万两也送了过来。
把钱抬上马车，朝衙门行去。
当贾家的马车停在外边，林安见了立马就进去跟主子汇报。林如海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荣国府的丫鬟、奴才都绫罗绸缎的，过得最是奢华。而且，他们欠的银两可不少呢！
等林如海看到贾赦随人抬着箱子进来时，这才相信是真的！
难得热情的跑过来，对贾赦说：
“大舅兄能来还钱，真是太好了！我这都不知道怎么感谢您了！”
贾赦虽然和林如海的关系一直都不是很亲，如今看到妹夫这般，他更觉得妹夫实在是太苦了！毕竟，这收债的活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妹夫的官职不低，可跟那些王爷什么的一比，还是很难下手的。不由得安慰似的说道：
“妹夫不必如此，我今日才来还欠款，已经很愧疚了！”
“如此，如海多谢大舅兄了！”
“我们是一家人，哪里需要这般客气。你给了琏儿指了一条明路，我还没得好好谢谢妹夫呢！”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那些装银两的箱子也都抬了进来。贾赦让林如海让人看看是不是够了。
数完之后，林如海把多出来的两万两银票递还给贾赦，说：
“这是多出来的，内兄拿回去吧！”
贾赦也不啰嗦，拿了钱，想着他还要打那些个奴才措手不及，连忙跟林如海告辞，说是不打扰他办公。
贾赦带人离开，立马转向府衙，他要告家里的奴才偷盗主子的财物。
给每个衙役塞了十两银子，带着他们先去老太太那个最得力的赖大家。他可是另外抄了一份库房的单子，里边有好些财物丢失，他知道赖大家绝对有好几样！
敲响了赖府的门，衙役们就闯了进去。贾赦看着赖府大四进带花园的宅子，他觉得自己真是太亏了！住的地方还不如他们家一个管家的府邸好呢！
进到屋里一看，贾赦都不由得暴粗口了，看看那些摆设，哪一样不是荣国府的？他拿着单子一一对应，再命人砸开库房。这一下，贾赦的头上直接冒烟。直接指挥他带来的小厮：
“给爷把那些人都绑了！”
等把那些财物都抄出来，都堆成山了！
那些个衙役看着眼睛都瞪大了！
贾琏看着眼前的财物，脸都黑了！爷俩又给衙役塞了银两，让两个人把人给带去衙门，其他人跟着他们父子俩把财物运会贾府，当然是运回贾赦住的地方。
贾赦让自己信任的小厮把东西送进他的库房，然后他带着人继续去荣国府查二房的管事周瑞。
第二天早上，当林如海出现在大殿里，认识、不认识的同僚们，都一脸惊讶的看着他。
要知道，林如海从扬州回京后，在大殿里出现的次数一个巴掌就能数得完！当时见他只得了个闲职，还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他们还记忆犹新呢！毕竟没有谁会喜欢自己只有一个虚职，却毫无实权。
这么一辈子，他们也就看到林如海一个人有这样的表情，还是真心实意的喜欢这样的官职。
因为，在得到官职后，林如海的表现和之前一样，没有多大的改变。
最让他们想不到的，是林如海之后就高高兴兴地带着女儿住到庄子里，还一住就好几个月！
现在，他突然在大殿出现，怎么不会让大家异想连翩呢？
林如海却是对谁都笑得很是温和，跟朋友互相问候，认识、不认识的，他都笑眯眯的。只是，他本来来的就不是很早，所以，大家才想在林如海的身上探寻点什么，就被公公特有的嗓门、一句“皇上驾到”给打断了。
安庆帝在走进来的时候，就发现大殿里的气氛有些奇怪。等他一眼扫过林如海的时候，一下就明了，这和平常不一样的气氛是怎么来的了！
君臣见礼之后，安庆帝便让身边那传旨太监宣旨。随着宣旨太监：
“奉天承运……”
那太监啪啦、啦啦一通，下边的人就听懂第一个旨意是：还国库的债！听到这个，有些个大臣心里有些懵、也有些心惊：皇上，是不是受了什么打击？
心里还有良心的，心里已经开始想着自家怎么还上这么一大笔的银两。而那些借款不多的，也想着回去就好好琢磨、琢磨怎么还钱。
而那些个世家、老臣，欠的银两不知凡几，他们对皇上的圣旨根本就不以为意。在他们看来，皇上也不过是吓唬吓唬那些个胆小的臣子罢了！
等第二道圣旨宣道“……林如海任户部尚书……”一职的时候，殿里的大臣、甚至皇子，都觉得很意外！没有谁会想到林如海这人脸面那么大。
原来，他们不是没有猜想过谁任户部尚书一职、有的还推荐过其他人。
圣旨一下，他们都觉得很意外！目光不由得“唰”的一下全看向林如海。
林如海的表情一直都没有变过，所以，大家也无法从他脸上看得出什么。
和林如海关系好的，在听到让林如海任命户部尚书后、竟然还有去追债之后，不由得替他担心。大殿里的人，谁不知道欠钱最多、数目最大的，是四王八公等大家族。想要从他们的身上拿回那巨额欠款，那有多艰难？多得罪人啊？
而后又想到圣旨里边说已经派了天使去各大家宣旨了，若是胆小的，只怕这会儿已经在筹备欠款了。胆大的，就不要想他们还了，只怕林如海到时候都有遇险的可能！可叹啊！
那些有自己人选的大臣，在听到林如海代替了自己的人，心里是有些不舒服、却又不能抗旨。
林如海自打听了圣旨，就觉得脑筋抽搐。他是得皇上的信任，可皇上怎么能这样突然的给了他一道旨呢？这不是让他来当靶子、给他找麻烦的吗？想想那些大臣，在听到这圣旨的时候，他都能感觉到朝他射过来好几道恶意的目光了！
可别他以后出门就遇到刺杀吧？毕竟，圣旨下了，他任了那个职位、那些欠款，他是肯定要去收的。去收、就肯定会得罪人！这就是恶性循环啊，皇上！
皇上就是好，他下了旨，就不容别人质疑，所以，宣完圣旨，直接手一挥，退朝走人了！
让打那些个大臣一边大声“恭送皇上”、一边你看我我看你。得，人皇上都走人了，他们也赶紧走吧！
结果呢？他们还没来得及转头，又听到太监在那扬声道：
“宣林大人御书房晋见！”
林如海听到那太监的话，暗说：得，他刚才觉得只有几束恶意的目光，这会儿除了羡慕嫉妒外、还有恨。
可林如海依然神色不变的挺直了腰杆随太监一起去御书房。哪里有空去理会大殿里那些个复杂无比的目光？
本来林如海还以为皇上那么陷害他之后，是不是心里有些内疚，这会儿找他来是为了补偿他的。哪知道，君臣之礼后，皇上只对他说：
“爱卿啊，朕之前忘记，你若是只有户部尚书一职，只怕收债也不是那么顺利。所以朕想了又想，决定给你尚方宝剑一把，好让你收债的事情顺利进展。”
皇上的话音刚落，林如海便见捧着宝剑的太监进来。
林如海心里稍有安慰的接了尚方宝剑，谢了恩，然后很识趣的告退回家。
拿着尚方宝剑，林如海在皇上面前有些安慰的心，这会儿又觉得自己很苦逼。
之前都已经被大家注目围观过了，这会儿，那些人不可能全都走了。只怕他才走到宫门口，便能看到那些个不着调的不回家就在那候着。目的也不过就是看他从皇上那出来，是不是得了什么赏赐。
作为被等候的主角，林如海童鞋，面无表情的、捧着上方宝剑、迈着方步出了宫门。
不用抬眼他就知道，外边候着的人，肯定是想看看他在皇上得到什么？还一个的小的。他就知道，那些个人没有得到消息，又怎么舍得走呢？
不过，他并不打算给他们解释什么。只朝大家挥挥手，便上马车离开了……
回到家的林如海，看到玉儿竟然在等他回来。
黛玉因为头天晚上跟爹爹说了这天可能会有变动，但她对于官场什么的并不了解。在想了又想之后，觉得又想不安，不知道那皇上会把爹爹提到什么位置？
不管想得怎么样，黛玉都不会相信皇上会安排个无关紧要的，那么就只能是接手比较难办差事的官职。容易办的，他不可能会让爹爹去的。
思来想去，便坐在此地等爹爹回来，她好第一个得到消息。
见自家女儿那么关心自己，林如海在觉得宽慰的同时、也觉得心酸。若是玉儿有个兄长，哪里需要她小小年纪就如此为自己操心？他也不等玉儿开口，林如海便自己把大殿里发生的事情和自己去见皇帝的事情，都跟玉儿说了一遍。
而后，父女俩又开始商量，怎么才能让那些个欠钱的人自愿去还钱？实在不交、或是没当回事儿的，他又该如何？
毕竟，“计划似乎都赶不上变化”，不是吗？
林如海第一天去衙门，去查看了账本。以他的经历，那账本一看，就看得出做账本的人有些小问题，这些小问题对他们来说都无碍。
过了好些日子，林如海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终于把最近几年的账本看完了。
贾珍因为被妹妹给吓着了，抄了奴才的家，又卖出一些他不需要的古董。凑了钱，算是第一个还钱的。当时皇上还奖赏不少东西给他。
林如海倒是列了表，那些人的欠款比较容易拿到，他就先去催这批人，这不是由易到难。实在不行，就杀鸡儆猴！他还真不相信就催不回来？
催债的第一天，他是带着人去催那些胆子比较小的人，人家很配合的把银两给掏了出来。
第二天，继续去，有部分人配合的给了钱，有部分跟林如海等催债的哭穷，说什么给他们时间去凑钱，凑齐了就会去还钱的。
第三天开始，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人还钱了！而且还闹了起来，他们差点就被人打了！要不是去催债的时候，他跟皇上借了兵、而自己身边也带了林安等四个人。
那些兵丁的武力值确实不怎么样，倒是林安他们把人全挡住了。按照玉儿说的，只点人穴道，不伤害人。这样人家就没有借口说他林如海是在逼债了！
林如海这一举动，当时就把那理国公府里的人都给吓着了！即便是跟皇上借来的兵丁，给林安等人都给吓着了！看看理国公门口的那些个护院，每人的姿势都不同的被定住。
就跟被神仙施法一般，能不吓人吗？
奴才被定住了，林如海还在耳边来个“……妨碍公务的罪……”贴在奴才们的身上。
而且，那些个奴才还是他们家的，要不是国公爷没出现，他这个大管家全权处理，不然就更不好说了。这样的话，他还能为国公府担责。
看林如海那个油盐不进的样子，管家大人就牙疼。他可是打听过了，林如海这几天没少吃闭门羹。可也没见他敢怎么样，不然他也不敢这么做。哪知道，今儿不是他们赢，反而是他们这些理国公的人被人不费灰非之力定住了！
这是神仙的法术吧？难道，林如海有神仙保护不成？
被吓得不轻的老管家，原先似乎有些不利索的身子。这会儿麻利的跑进国公府去找主子来处理。这样的事情，他一个管家是做不了主的。
林如海脸抽抽的看着那管家一改之前的傲慢，灰溜溜的跑进府里，甚至忘了把大门给关上！有些无语。
一旁的兵丁，对事情的发展，甚至有些目瞪口呆。不由得暗想：这林大人身边有如此神人，为何还要请他们这样的凡人来助阵？随后又看到林大人手里的尚方宝剑，顿时明白：林大人之所以叫他们来，是为了让他们把话传给皇上吧！
随后又暗搓搓的想：若是可以拜那些个神人为师该多好啊！
林如海一行没等多久，管家进去没多久，国公府又出来了个管家，恭恭敬敬的把林如海请进国公府。
外边的人只看到林如海带着人进了国公府，却无人知道他们在里边做什么，林如海到底有没有拿到欠款？谁让林如海一行出来后，拿的东西却不多。
林如海这天的行动之后，很快就在那些个欠款人的耳中。相信的人，不由得想：这林如海的身边有如此神人，好在他们只是推脱，没有强硬的说不还。不然，那些若是发生在他们的身上，他们根本只怕被吓坏了吧！
如此一想，京城中不少人家开始自动的清点自己的家产，能还多少就还多少。皇上可是给了他们期限最迟一年，他们现在可以还一半、还有一半下次还。
除了个别人家依然顽固不化之外，大多的人都主动到衙门交还欠款。有些数目不大的，基本上都还了全款；数目比较大的，还一大半、还一小半的都有。
有人主动上门还款，林如海就不需要每天上门去讨债了。没人的时候，就想想怎么对付那些个老赖，那些个老无赖欠的银两，数目都很可观呢！
看有什么办法能把那些人都给收拾了，他也好快点拿到钱啊……
远在舅舅家的贾琏听到了这样的圣旨下传，和舅舅商讨了一下，连忙往家里赶。
贾琏是知道的，他们荣国府，就算不还钱，那些钱也不是他们大房的。他又怎么可能便宜了二房的人呢？要知道经过他的暗查，荣国府里的蛀虫，多的是，他回去可以顺便带人去抄了那些个蛀虫的家。
听珍大哥说，那些个奴才，几十万都能查得出来！正好还能拔了二太太和老太太的爪牙，何乐而不为呢？在他看来很是当为的。
急匆匆的赶回京城的贾琏，顾不上洗漱和见老太太，就和着对他这个儿子有了不少改变的老爷。父子俩关在书房里老半天，谁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之后琏二爷在小厮的服侍下洗漱一番，急匆匆的喝了碗汤。也没回房，直接在外书房睡下了。
这么赶路，本来就累坏了，还要跟老爷商量事情，这会儿他觉得自己是连眼睛都撑不开。一躺下，直接就睡着了。
那边得到琏二爷回来的消息的王熙凤，便开始让人去打听，只是在知道他们都在外书房之后，王熙凤便安静的坐在外边等，等琏二回来。
要知道他们夫妻已经好几年没见过面了，若是王熙凤还是刚嫁进贾家那会儿，只怕她早就带人去把琏二给拉回来了。如今，她学的字虽然不多，到底是比以前目不识丁要讲道理多了、这才忍住了。
可左等右等，半天都没等等琏二过来！打听的人回来可是说了，琏二爷和大老爷一直在书房里没出来，她也无奈的。
琏二她可以训，大老爷那个混不吝的，她根本就不敢惹。
一晚上没等到人的王熙凤，心里不失落才怪。可一想到若是他无意中把琏二给得罪了，他又离开了，自己不是又得守活寡了吗？实在不值得拿这些来糊弄自己。
第二天，贾赦和贾琏洗漱了一下，便一起往老太太那边走。一边让人去寻来贾政夫妻。等荣国府两房人都集中到了老太太那。贾赦可是说了：
“二弟，一定要到老太太那，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大伙儿到了老太太那，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贾赦。毕竟是他把人都叫来的。
贾赦刚想说话，就觉得喉咙有些不舒服，不由得清清喉咙，这才开口说：
“大伙儿都知道，皇上让妹夫收回各家的欠款，其他人家已经陆陆续续的还了。我们也不能拖了，你们也别跟我说缓缓什么的。钱总之是要还的。现在大伙儿都在，我们都想想，该怎么还了这笔钱。”
老太太听了大儿子的话，眉头微皱，她可不想还这个欠款。她的那些钱可都要留给宝玉的。
王夫人一听还款，就觉得肉痛。荣国府里的钱，都是他们家宝玉的。怎么可以拿出来还款呢？
贾政也是知道还款的事情的，只是他不管庶务、也不懂庶务、更不知道自己家里还有多少的余钱。便问贾赦：
“大哥，府里还欠多少银钱？”
“一百三十多万银两左右吧！”
“什么？怎么可能是欠那么多？”
“怎么不可能？祖父借了、老爷也借了，加起来可不就那么多了吗？”
贾政：……
王夫人听了贾赦说的数目，肝都疼了。不由得开口说：
“欠那么多，府里哪里拿得出那么多的银两？”
贾赦心里本来就暗喜，他们大房分不到多少的公中的银两，干脆像琏儿说的那般全拿来还债。逐一脸赖皮的说：
“现银不够，库房里不是还有很多的古董吗，拿出来能卖的卖，再不够、把那些多的下人也给发卖了，拼拼凑凑总是够的。除了公中的银两，我们两房也各出十万，这么的算起来也差不多了吧！”
老太太听了贾赦的话，心都凉了，下人和东西都卖了，那整个荣国府还能剩下什么？享受了那么些年，现在却……老太太有些不满的说：
“可不能像你说的那般还钱，别还完了，到时候咱们一家子的日子都过不了。不如就先还一半吧！到时候我也出十万两。”
贾赦听了老太太的话，撇撇嘴说：
“老太太说的好听，先还一半？若是一年后我们还不上另一半怎么办？让皇上派人来抄家吗？”
贾赦的话把老太太给噎的，说不出话来。
见大家都不说话，贾赦继续说：
“这事就这么说定了，现在，请弟妹把库房打开，大家都去点数计数，这样也不会有谁贪墨了库房里的东西。”
王夫人听了贾赦的话，一个手抖，之前还在手中的茶杯，一下就滚到了地上。因为地上铺了地毯，落地时杯子发出沉闷的声音。
老太太可不愿意看到贾赦这样，而且圣旨都下了那么久，这大儿子都没动静，琏儿才回来，老大就来逼她们出银子，目光带着询问的看向贾琏，嘴里说着：
“琏儿这么久都未着家，这一回来，就想要把府里搬空吗？”
贾琏见老太太这么说他，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的，他算是在老太太的身边长大的。不管怎么样，他都觉得老太太还是对自己这个孙子不错的。就算是他回来让老爷还款的。
皇上圣旨都下了，他们能不还吗？就如舅舅说的，到时候别人也不会找二房的不是，找的肯定是他们袭爵的大房。就算老爷早就收回了帖子，二婶不能继续用大房的名义去为非作歹，可以前她还是以老爷的名义去做那些黑心事儿。若是算起来，皇上还是会算在他们的头上吗？
现在老太太还这么说他，没等贾琏开口，王熙凤却一脸伤心的对老太太说道：
“老太太，您怎么能这么说二爷呢？二爷风尘仆仆的赶回来是为了我们夫妻团聚。您怎么能说二爷回来是为了搬空府里呢？二爷也是您的孙子，他怎么可能会想要搬空府里呢？”
老大的话、凤丫头的话，让老太太觉得今个儿真叫她心堵，淡淡的说道：
“是啊，你们说的都对，那钱早晚都要还的，也不用急着几天就还吧？这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呢，急什么。”
贾赦听了老太太的话，突然就冒了一句：
“既然迟早都要还，为什么不早点还？把钱还完了，咱们家也能更好的过日子。早死早超生，越拖对我们就越不利。就今日，再拖下去，我怕库房里啊，就剩下一些卖不出去的玩儿，到时候我这个袭爵了还住牲畜栏旁的大房，要怎么办？”
说罢又转而对贾琏道：
“琏儿，你现在就去把族长给请过来做个证。”
“哎，儿子这就去。”贾琏说完就出去了。
没一会儿，贾珍就带着族老过来，贾赦一改平日里的昏庸，带着人去一起去打开库房。
拿着库房的单子一一对应，直接冷笑道：
“弟妹可真会管家，看看，库房里五分之一的宝贝都不见了，也不知道那些东西都在什么地方呢？”
王夫人有心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倒是贾政，觉得脸烧得很。
查完贾赦便当众说道：
“白银还有五十万两，金子五万两，各房再出十万两，老太太也说出十万两，这么一算，正好够还他们家所有的欠款。差的几万两，我们大房出。还请各位族老给我做个证，明日一早我们父子俩就把银两给送到衙门给妹夫。”
贾珍见贾赦要还欠款，他比谁都高兴。毕竟他和赦叔父子俩的关系一直都很要好，也从四妹妹那知道了荣国府的罪责比他们东府一样大。如今赦叔一改，再去扫扫外边的曾经的尾巴，罪责可就小到皇上都看不上眼了。
有了族老做证，老太太想做什么，如今也没有人再听她说什么了。他们也是知道圣旨的事情的，如今荣国府把欠款还完了，就没了后顾之忧了！
第二天，贾赦父子俩依然早早就起来，踹了银两银票，加起来十几万。让人去叫二房老爷拿钱过来。他则带着小厮朝库房那边过去，守库房的小厮是族里的。见贾赦带着人来了，看着贾赦他们把昨天封好的装银子的箱子抬了出来。
结果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二房的人过来。贾赦恼火了，老脸都不要的亲自过去问贾政要钱，把贾政给气得涨红了脸，憋着气说：
“大哥，你弟妹身子不大好，大哥再稍等一会儿。”
贾赦说：
“只要你们说到做到便行。别说一套做一套，那就太膈应人了！”
另一边的王夫人，看着要被拿走的银两，一阵阵的肉痛，再心疼最后还是让人把银两给端了出去。
拿到钱，贾赦让人抬着就走。没一会儿老太太那边的十万两也送了过来。
把钱抬上马车，朝衙门行去。
当贾家的马车停在外边，林安见了立马就进去跟主子汇报。林如海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荣国府的丫鬟、奴才都绫罗绸缎的，过得最是奢华。而且，他们欠的银两可不少呢！
等林如海看到贾赦随人抬着箱子进来时，这才相信是真的！
难得热情的跑过来，对贾赦说：
“大舅兄能来还钱，真是太好了！我这都不知道怎么感谢您了！”
贾赦虽然和林如海的关系一直都不是很亲，如今看到妹夫这般，他更觉得妹夫实在是太苦了！毕竟，这收债的活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妹夫的官职不低，可跟那些王爷什么的一比，还是很难下手的。不由得安慰似的说道：
“妹夫不必如此，我今日才来还欠款，已经很愧疚了！”
“如此，如海多谢大舅兄了！”
“我们是一家人，哪里需要这般客气。你给了琏儿指了一条明路，我还没得好好谢谢妹夫呢！”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那些装银两的箱子也都抬了进来。贾赦让林如海让人看看是不是够了。
数完之后，林如海把多出来的两万两银票递还给贾赦，说：
“这是多出来的，内兄拿回去吧！”
贾赦也不啰嗦，拿了钱，想着他还要打那些个奴才措手不及，连忙跟林如海告辞，说是不打扰他办公。
贾赦带人离开，立马转向府衙，他要告家里的奴才偷盗主子的财物。
给每个衙役塞了十两银子，带着他们先去老太太那个最得力的赖大家。他可是另外抄了一份库房的单子，里边有好些财物丢失，他知道赖大家绝对有好几样！
敲响了赖府的门，衙役们就闯了进去。贾赦看着赖府大四进带花园的宅子，他觉得自己真是太亏了！住的地方还不如他们家一个管家的府邸好呢！
进到屋里一看，贾赦都不由得暴粗口了，看看那些摆设，哪一样不是荣国府的？他拿着单子一一对应，再命人砸开库房。这一下，贾赦的头上直接冒烟。直接指挥他带来的小厮：
“给爷把那些人都绑了！”
等把那些财物都抄出来，都堆成山了！
那些个衙役看着眼睛都瞪大了！
贾琏看着眼前的财物，脸都黑了！爷俩又给衙役塞了银两，让两个人把人给带去衙门，其他人跟着他们父子俩把财物运会贾府，当然是运回贾赦住的地方。
贾赦让自己信任的小厮把东西送进他的库房，然后他带着人继续去荣国府查二房的管事周瑞。